数日前,北冥王城之上。
看着两路浩浩荡荡直逼长生原的大军,正处于一种极其亢奋状态之中的夜武,匆匆转身。
然而,当他转身之后,兀的便是炸了毛。
无他,因为他的背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玄衣,手持一柄玄赤相间长剑,一张单看身形应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颊,严严实实的遮盖在一张银色面具之下。
“你怎会在此!!”
“南冥——三执事!”
“别紧张,本圣子不是来找你的。”
萧衍其实很早就来了,来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那便是直接以烈火分身术分身时的五百米极限距离分身至此。
然后等他降落至城墙之后,却是见这北冥首席大执事首领夜武,浑身亢奋的趴在城墙之上。
他不做太多思考,便是知道,这夜武定然是觉得逆风翻盘,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而盘算着乐呢。
此等情形着实有趣,而他一个分身,也是无聊的紧,想着,萧衍便是没有出声,就这般靠在墙边看着这夜武傻乐。
但是不曾想,这家伙居然站了这般之久,从正午时分,站到日头西斜,然后再自日西斜,站到了天色晦暗。
而百无聊赖的萧衍,也是等了一个下午。
萧衍耸耸肩,然后扭头便是朝着大殿之内一道暗门处看了过去。
“你家冥王可是在里面?”
“你要做什么?!”夜武闻言,登的又是炸了毛,满脸警惕。
萧衍红眸闪烁,“不做什么,就是找你家冥王聊聊。”
“你敢!你若是想见我冥王,必须先从我夜武尸体上踏过去!”
夜武“砰”的一声便是先萧衍一步,拦在了大殿门口,目露凶光!
“哎哎,你这样可就无趣了啊!”萧衍指尖魔气微动,缓缓的便是滑落诛邪之上的沟壑,“要不你还是站在城墙上傻乐?那样还比较有意思。”
夜武:“!!!”
“你找死!”
这次是真的戳到了夜武德痛点,夜武登的便是勃然大怒,胸口辛金玄甲化作万千金属长矛,犹如一个背着万千长矛得刺猬般便是朝着萧衍面门直戳而来!
然而,不等夜武反应,他只觉周遭的空气瞬间慢了下来,然后空间凝滞!
随后,一个令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兀的自背后大殿之内响起。
“夜武,你退下!”
夜武(ΩДΩ)!!:“冥王!”
最后,不等夜武再次反应过来,一个大力骤然传来,然后一眨眼,他整个人便是被他家冥王扔到了几里外!
............
大日落山,余晖散尽,连最后的一抹晚霞也跟着消散。
能够留在这个北冥王城城头的,只有即将散尽的灰暗,以及不知何时便会遁入黑暗的天际。
而在这晦暗的城头。
一道倩影极其缓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着中央另外一个身影靠近。
直至最后,身影交叠。
夜怜抬手,纤细的指尖,不断在诛邪的剑身游走,而诛邪也也随着她的指尖变幻,以赤红色的光亮纹路,以示回应。
“魔剑...诛邪。”
夜怜看着诛邪,再抬眸,一双好看的眉眼便是泛满粉红,瞳孔中更是水波流转。
此刻的夜怜哪里还有昔日她长生界第一人,北冥界之主,北冥王的气概?!
有的,只是如她名字般的楚楚可怜。
“是你吗?夜七哥哥?”
夜怜声音颤抖,似生怕眼前之人碎掉般,两只小手极其小心翼翼的好半晌才附在了萧衍的银面之上。
然而面具之下的萧衍却是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同他有两分相像的绝世美人。
直至今日,萧衍也还是得说一句——马德,夜七老祖,您好福气!
有婉婉这等绝世之红颜知己就算了,居然还能有夜怜这种乖巧可人的妹妹!
您老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整个中州大陆?
怎的这般好福气?!
是的,夜怜是这夜七的妹妹。
同父异母那种亲妹妹。这夜七生来便是全宗骄子,身负业火,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但是他爹却跟个种马一样,处处留种,然后有一日,他的上百个所谓“情人”以及几十个“儿女”杀上重冥殿。
可好巧不巧的,那一日魔尊闭关,魔尊夫人在殿。
然后魔尊夫人一怒,重冥殿血染千层台阶。
所谓的魔尊骨肉,死的死,残的残。
但后来经过夜七的劝谏,这些仅存的伤残“兄弟姐妹”便被瞒着魔尊充当奴隶。
那时候,夜怜还小,血脉尚未觉醒,又受了伤,几乎濒死。
然后我们这还有点善心的夜七,好巧不巧的便是一眼看到了夜怜,然后将其抱回自己的殿,给其救治,教其识字修炼。
而后来,一朝血脉觉醒,不曾想,这夜怜竟也是身负天火的存在。
但是后来此事没有瞒着,他亲爹,或者其他势力,也都来投效这夜怜。
可夜怜只认救她的夜七哥哥,旁的一概不认,包括他们的亲爹,她也不认。
不过后来好像是夜七要单独外出域内执行任务,然后十年未归。
而当十年后再次归来之际,却是也不曾见到过夜怜。
只是听他母亲说,夜怜死了。
至于怎么死,倒是不知。
而那时夜七的心思都在域内,不多时便也没有再提过夜怜。
而这一切,也还都只是他萧衍在重冥殿的禁书密录中看到的只言片语。
在他夜家的祠堂夜忘川之内,属于夜七的那一辈灵牌中,可是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叫做夜怜的存在!!
所以说,这夜七也算是薄情寡义,可偏偏在这夜怜心中,却始终只有他夜七一个!
真的日了狗了!
呸,好妹妹还是得他萧衍来疼。
可兀的,萧衍又想起了什么,心底这抹念头瞬间又冷淡了下来。
长生花开三朵,但若真的要完成他的目的,三个冥王,都得死!
萧衍抬手轻轻拦下了夜怜的手掌。
然后低头,一双微微发红的淡漠的眉眼仔细的看着夜怜,缓缓的便是自己摘掉了银面,声音沙哑,
“阿怜,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