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开了,捎我一段。”
一辆车报废,人又多,我那辆车自然坐不开了,我跟胖子只能去坐阿信的车。
阿信冷淡的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我也干脆,压根不用他同意,便上了车子。
车子发动,驶向面粉厂的方向,我微微皱眉,随口问道:“去那边干嘛?”
阿信也好,另一个清洁工也罢,都没理我。
我嗤笑一声,做出一副再不跟他们多哔哔的不屑样子,实则我心头却在感慨,侯杰也真是没用,弄了半天,结果竟然一个人也没能杀得了。
就这,还有我事先的预警呢。
打不过,你早点跑啊,有陆飞丹在手,你好歹还能多制衡张椿一段时间,现在好了,玩完了吧。
可真到了面粉厂后,我却发现,事情跟我的想象简直大相径庭!
面粉厂内,残尸断臂,到处都是!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却没见过这么多的四人,好几次,我差点没忍住直接吐出来。
相比之下,胖子就比较直接了,扶着墙哇哇大吐。
走进小楼,在这里,我看到了陆飞丹的尸体。
陆飞丹竟然死了?!
看到陆飞丹尸体时,我心头重重漏跳了一拍。
她竟然……
“你们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看向阿信,我不满的问了一句。
阿信没理会我,而是在死人堆里翻找着什么,另一名清洁工也一样。
很快,两人在死人堆里分别翻找出了两个浑身浴血的人。
只看他们的穿着,我便明了,四个2也并非全身而退,他们也折了一半的人手。
这次侯杰对上四个2,用两败俱伤来形容,恰如其分。
侯杰肯定有他的依仗,再加上有陆飞丹这个人质在手,他选择了跟四个2正面硬刚。
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半路杀出来的话,侯杰很有可能会在撕票陆飞丹重创四个2之后全身而退!
这场交锋,说是他赢,一点不为过!
单是一个陆飞丹的价值,便足以抵消他的损失了,何况他还干掉了两个清洁工。
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一切!
要说最终获利的人是谁,还得说是我!
没了侯杰,他在筦州的势力基本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而张椿手中的这个炸弹,等于是被打散了,成了两个2。
会玩斗地主的都知道,手里有四个2和两个2,那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既除掉了侯杰,还重伤了张椿。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里的血腥味让我胃里一个劲的蠕动想吐,我都想原地跳个舞唱唱歌,以庆祝这对我来说无比有利的结局!
带上两个同伴的尸体,带上陆飞丹的尸体,最后放把火撩了小楼,我们去往红杉医院。
到了医院,我让胖子去看看杨轩等人的伤势,自己则跟着阿信去了张椿那。
张椿或许早收到了阿信传回来的消息,面上的神情还是那么的淡漠,似乎陆飞丹的死,以及两个清洁工的死,并未让他动摇分毫。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从病房内还未散去的烟味来看,张椿估计抽了好几根烟,这说明他的心里也并非毫无波澜。
是人就有感情,就会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
伤心也好,愤怒也好,总之,这一刻的张椿在我心里,已不在那么可怕了,也不再如往日一般高高在上。
以前,他在我这是鼎鼎大名的东粤赌王,但现在,我清楚的知道,他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赌王。
大家都是人,都长了两只眼一张嘴,也都一米多高,我为什么要怕他,又凭什么觉得他高高在上触不可及不可战胜呢?!
对于陆飞丹的死,以及两个清洁工的死,我心里称快归称快,但我个一点也没表现在脸上。此刻,张椿病房内气氛黯然压抑,我也表现出一副面色阴沉情绪低落的样子。
“千明。”
沉默之中,张椿点了我的名。
我抬头看向张椿,正对上他深邃如海的双目。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从内到外,仿佛都被看透了一样。
我心头顿时一紧,强忍着没移开视线,坦然的和他对视着。
不消片刻,张椿主动别过了头去,问了我一句:“怎么还没去筦州?”
我道:“侯杰死没死,关系到我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番说辞,绝对一点问题没有。
首先一点,我不是他张椿的人,我是来帮忙的,既然是来帮忙的,那我做事自然会根据自己的利益来。
暂且没去筦州,是为了确保侯杰死在粤州。这个理由绝对站得住脚,因为这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且符合我的切身利益,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现在,侯杰已经死了。”
张椿淡淡说了一句,言下之意,我也好赶紧去筦州了。
沉默数秒,我道:“天亮之前,我会赶去筦州。争取在侯杰属下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死了之前,抢占侯杰在筦州的资源。”
张椿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后退两步,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我脚步一顿,背着身子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说罢,我再不停留,开门离去。
在医院找到涛子胖子,询问了杨轩的伤势,得知杨轩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还有些脑震荡,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伤势后,我长松口气。
随后我交代两个受轻伤的兄弟留下来照顾杨轩,自己则带上涛子胖子赶去了筦州。
我们的车子基本都报废了,再加上我们都奔波了一晚上,这会去筦州,干脆直接坐火车过去了,还是选的那种很慢的火车。尽管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依旧选了卧铺,还是软卧。
半夜,上了车后没一会,我们三个便都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我们抵达筦州。
下了车,我们三个都已饿的饥肠滚滚,也没知会范小天大熊他们,先就近找了个饭店吃了顿饭。
吃饭的功夫,我给范小天打了个电话。
“小天,我跟胖子涛子到筦州了。”
电话那头的范小天愣了一下,随后道:“已经到了?你们在哪呢,我去接你们。”
我道:“不用,你把你们的地址发我,一会我们自己过去。”
范小天应了一声:“哦……那行。”
挂了电话,吃好了饭,我们三个去往范小天等人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