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我……”
涛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并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扬扬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多说。”
稍顿,我抬手指了指云霞那边的人,他们那帮有一个算一个,看向我以及涛子的眼神皆充满了震惊。
而当我指着他们时,他们的面色更是一个比一个苍白,仿佛瞬间得了绝症似的。
“不管你要怎么处理他们,有任何事,我给你兜着。”
等我话落,那些人的面色更显苍白。
涛子扭头看了看那些人,深深叹了口气:“明哥,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们。”
我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云霞那桌的人了,而此时他们也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微微皱眉:“你们还要在这里吃饭?”
那帮人动作整齐划一的齐齐摇头。
我眉头皱的更深:“那你们还在等什么,等着上菜吗?”
那几人相互对视看看,最后又都看向我。
一帮没脑子的傻缺。
跟他们,我真是连气都生不起来。
我道:“刚才涛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想再看见你们。”
不等我在多说,旁边站着的王中元助理怒道:“还不明白吗,涛哥是让你们赶紧滚蛋!”
话音落下,那些人如释重负,一个个就跟弹簧式的从椅子上弹起,然后飞快的往外奔。
云霞是最后一个走的,走的还算体面,起码没跑。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涛子,正要说话时,胖子抢先道:“云霞,涛子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别让他为难。”
云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们一走,涛子直接拿起桌上的酒,仰头就往嘴里倒。
我朝旁边立着的人摆摆手:“回去替我跟王总道个谢,什么时候他去青州,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王中元助理点了点头,欠身道:“好的,那叶总,我就先走了。”
我摆摆手,那人离去。
等他走了,整个饭馆便只剩下了我们四人。
我,瑶瑶,胖子,我们皆在看着涛子喝酒。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一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胖子笑了笑,也拿起杯子,并道:“涛子,送你一句话,男人总要痛过才能成长。”
话落,也不管涛子是什么反应,胖子一仰头,也把杯中酒干了个干净。
瑶瑶举杯说:“我也跟你喝一个。”
涛子看了看我们,突然一笑:“我没事,一个女人而已。”
顿了顿,涛子苦笑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以前干干净净一姑娘,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胖子幽幽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打瑶瑶进城打工算起,三四年了,谁知道她都经历过什么,起码你我不知道,说不定她也有什么苦衷。”
我扬扬眉:“有道理。”
瑶瑶则说道:“听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好像她跟她妈妈有什么矛盾似的。”
话是开心锁,酒是消愁药,又有酒又有我们的言语宽慰,涛子眼神彻底恢复过来,不再那么苦涩。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段还没开始的感情罢了,两个人的接触也少得可怜,涛子当然没必要那么纠结。
吃过饭后,我们几个进了火车站,坐上了回往青州的火车。到了青州后我们又坐上了去我家的长途汽车。
一路上看着沿途有些眼熟的风景,我心里感慨万千。
半年前来青州的时候,我是孑然一身,现在要回家了,我已经是青州蓝道的头把交椅。
回想一番,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这样的成绩,不说斐然吧,但起码不算差。
当车子抵达我村里时,已是下午的四点多。
“明哥,你们村这么漂亮?”
看向遥望远处碧蓝大海的胖子,我笑了笑:“还行吧。”
“那是什么山?”
瑶瑶则望着东面的山脉愣愣出神。
我随口答了句:“蜈蚣山。”
瑶瑶扭头看向我,隐隐透着惊慌之色:“山上有很多蜈蚣?”
我笑了笑:“别紧张,叫蜈蚣山纯粹是因为这山又长又矮,跟蜈蚣没啥关系。”
瑶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稍顿,她眼睛一亮,提议道:“哪天我们进山去玩吧。”
我笑道:“那山上可有蛇。”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瑶瑶一听我说这话,小脸登时僵住:“毒蛇吗?还是草蛇?”
我仰头大笑:“毒蛇草蛇都没有,有假蛇。”
瑶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是在逗她,俏脸顿时一红,连连拍打我的后背:“人家最怕蛇了,你还用那东西吓唬我!”
我跟瑶瑶打闹了一会,等停下来后,胖子问了我一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明哥,你们这边应该挺富裕的吧?”
我随口道:“还行吧,不算穷。”
没走出多远,我扬了扬头道:“前面就是我家了。”
听我这么说,胖子的面色立刻一正,瑶瑶则要比胖子紧张的多,拉着我的那只小手的掌心里飞快变得湿润。
不止是她,其实我也有点紧张。
半年没见,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样了。
说起来,我之前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在家里装上电话他们也没装,要是有电话,那就方便多了。
只要我想,随时都能联系他们。
等走到家门口,看了看锈迹斑斑的两扇铁门,我心情突然激动起来。
归家心切?
衣锦还乡?
迫不及待的相见我爹?
可能都有吧。
可等我抬手去敲门的时候才发现,大门的门鼻上正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锁头,而且锁是锁上的,这状况,我爹显然没在家。
怎么回事?
我愣了愣,回头道:“先去趟我二叔那吧,我爹可能出门去了。”
转头便带着瑶瑶和胖子去了我二叔家里,我二叔家的大门倒是敞开的,可里面空无一人,我在院子里叫人,里面也没人答应。
我眉头皱成个疙瘩,咋回事?
真等我进了屋里,却看到二叔正昏睡在床上,而他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双腿,双臂,头上,身上,都缠有纱布,一旁还挂着吊瓶……
“二叔!”
我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村里谁能把堂堂的‘拐爷’打成这样?!
还有……我爹为啥不在,他不会也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