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整个牌室,陷入死寂般的寂静之中。
便在这寂静之中,王中元冷的犹如腊月寒风似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林建国以及郝金友的身上。
顿时间,林建国和郝金友皆是身子一震。
肉眼可见的,他俩的额头同时浸出汗水来。
要知道,现在可是九月份,不说多热,起码跟冷是绝对不沾边的,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出了汗,由此可见两人此时的压力。
“你们真出千了?”
突然,王中元低沉的话音打破寂静。
“没有!”
这两个字,林建国说的斩钉截铁!
郝金友则赔笑道:“王总,我们你是知道的,我们洗牌都洗不利落,又怎么会出千呢?!”
看看两人的反应,我不得不为他俩拍手叫好。
反应迅速,态度坚决,如果不知情的话,只怕就信了。
但可惜的是,王中元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我就说嘛,你们怎么可能出千呢?”
王中元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诡异而让人不舒服的气氛,这一刻就如一块石头打到了玻璃上似的,顷刻间支离破碎!
我就坐在林建国和郝金友的身边,我清楚的看到,两人端着的肩膀都放了下来,显然是已经放松了警惕。
“王总。”
偏偏这时,程茜说道:“这两人绝对出千了,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
话音落下,刚刚支离破碎的诡异气氛顿时再度凝结,甚至更盛之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你放屁!”
郝金友怒骂一声:“敢他妈的污蔑我,老子这就打死你!”
林建国也骂了一句:“我看前两天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手给剁了!”
两人正要发作,王中元抬起了手。
“她的命就在我手里攥着,要是她敢污蔑你们,我自然会收拾她。”
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后,王中元看向林建国和郝金友,神色肃穆的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俩自证清白,就像那天叶千明一样,把衣服脱了。”
话音落下,林建国和郝金友都看向了我。
我装出一副面色凝重的表情,对二人理都不理。
王中元淡淡看着两人,不满道:“你们说你们没出千,不会出千,怎么现在让你们脱衣服,你们还犹豫起来了,难不成你们真出千了?!”
这句话,说的两人面色又是一变。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震响。
“轰隆——”
我吓了一跳,往外面一看,一道闪电在空中一闪而逝。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打雷了。
刚才气氛实在有点沉闷,这声惊雷,吓了我一跳。
“哗啦啦——”
不止打雷,还下起了倾盆大雨,连带着屋子里也由明亮转的阴暗,顿时,气氛更加沉闷了。
王中元看了看窗外,口中幽幽说:“你们还在等什么?!”
“咳咳……”
林建国干咳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我矿井还有事,王总,我先走了。”
他没等挪动一步,王中元以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啪——”
林建国的脚步登时顿在了原地。
王中元目光阴冷的看着林建国和郝金友。
“今天,不说个清楚明白,谁也别想走。”
说话间,就听牌室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我皱眉看向牌室外面,也就在我看过去时,牌室的门一开,外面站了一溜身穿制服的蓝天大都会保安。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暗想,王中元的准备还真是充分。
郝金友看了看外面的保安,突然笑了一声,随后便安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淡淡说:“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玩个牌而已,怎么还动气了呢?”
王中元轻笑一声:“我是不想动气的,可架不住有人把我当傻子耍,我能不动气吗?”
不给林建国和郝金友再说话的机会,王中元点了根烟,说道:“脱了衣服,没搜出脏,你们走人,谁也不会动你们一下,若不然……你们这辈子都别出去了。”
郝金友和林建国对视一眼,皆是神色阴霾。
随后,两人齐齐朝我瞩目过来。
我看了看两人,微微皱眉:“你们看我干嘛?”
林建国定定的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我苦笑摇头:“这事真跟我没关系!”
我这么一说,林建国反而愣住了。
倒是王中元,他看了我一眼,皱眉道:“怎么,这件事跟叶先生还有关系?”
我连连摇头:“怎么会跟我有关,不可能!”
“是吗?!”
王中元冷冷瞄着我,即便我不怕他,但对上他的那双眼睛,我还是被盯的浑身一紧,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倒竖起来。
这就是常年身居高位养出来的气势吗?!
“呵呵……秦岚,叶千明,都这个份上了,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
郝金友仰头大笑:“要死,咱们一块死,哈哈哈!”
自己死还不够,还要拉上我和岚姐!
这人竟然能无耻到这么光明正大,都把我气笑了:“郝老板,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我话音刚落,便见王中元起身,抽着烟站到了窗前。
“噼啪——噼噼啪啪——”
豆子般大小的雨滴络绎不绝的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道道清脆声。
良久,王中元注视着雨幕良久,他方开口道:“我好心组了个牌局,好心邀你们打牌,想着大家没事的时候能找找乐子,消遣消遣。”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住,回过神来看向林建国以及郝金友。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王中元皱眉看着他们,痛心疾首的道:“大家都是麦城的煤矿商,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怎么好意思在我的牌局上千我的钱呢?”
郝金友嗤笑一声:“王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就是因为这个朴素的道理吗?”
王中元点了点头,一时间似乎被郝金友的话给噎住了。
我诧异的看着王中元,他就不说话了?他就没什么表示了?不应该啊。
我正想着,突然又有人冲了上来,是老五。
“郝老板,不……出大事了!”
郝金友不解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老五吞咽了一口口水,面色煞白的道:“咱们的矿井炸……炸了!”
郝金友腾的从椅子上站起:“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郝金友震惊的看向王中元:“你……你……是不是你?!”
王中元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回了他一句他刚刚说过的话:“你说的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