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叫珈吉的女人。
小天不敢说。
因为姚琛每天都在他旁边骂珈吉，说她拐了人就跑，祸害完世界还给自己藏起来了。
小天虽然有些怕疼，但是那层迷雾拨开后，他反而觉得放点血给珈吉喝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姚琛是不知道的，不然他要被骂成傻子了。
小天有些好笑地想着姚琛叉着腰在那对他破口大骂的场景，渐渐和现在面前的姚琛重合。
“我就说不应该跟高家贤他们分开，不然我们何至于落魄成这样！”
那日在舞阳城，高家贤带着姚琛几人留在城中收拾丧尸。
姚琛抱着小天，挨家挨户地敲门将城中百姓送出去安置。
可在他要解决完去找高家贤汇合的时候，小天拦住了他。
小天在他怀中睁开了眼，朦胧含着泪珠的瞳孔给姚琛吓了一大跳。
“不要去，你会死的。”
姚琛不明就里，可是看着小天悲悯的眼神，他也似乎感受到一丝危机。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既然直觉这样，那是还是听小天的。
总之，他当时就拦住了一个禁军，托他告知高家贤后就揣着小天离开了舞阳城。
“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去找高家贤？”想到这，姚琛忍不住又好奇。
小天没撒过谎，可偏偏那场幻境中的感情太过悲苦。
他不愿意说出实情，支支吾吾地搪塞着姚琛。
姚琛见小天不肯说，也就不逼他了。
他抬头望向舞阳城的方向，心中酸涩得很。
“你说，这场灾难怎么样才能化解呢？”
顺着他的眼神，小天看了过去。
大图城的城防结界尽头就在他们的不远处，不到五公里的距离。
平坦的地势让他们可以顺畅看到远方的天空，阴沉压抑，似有鬼怪来临。
一望无垠的旷野上，片片黑云朝这边缓慢移来。
小天知道姚琛在说什么，那些怪物好像叫丧尸。
从他们来的地方，过来的。
他们两个顺着沙墙找到一块突起的地方，小天卧着，姚琛就直接躺在小天的绒毛上。
姚琛一向吊儿郎当的眼里有些痛苦，他望着天边喃喃道。
“那些仙人为什么不来拯救这世间呢？”
他们离开舞阳城前，曾躲在暗处观察过。
明明走的时候，确定了高家贤和柯越他们已经施法将丧尸都封印起来了。
柯越还将丧尸全都带走，送回了长生门。
按理说，舞阳城不应该还有丧尸。
可等他们从妖族出来，姚琛在大图城苏醒。
发现大图城有很多关中长相的人，仔细一问，竟然是丧尸已经在关中流行了。
小天不知关中，可姚琛知道。
不就是以舞阳城为首的那片城池么。
听闻后面赶来的人说，关中并不是大部分城都沦陷。
有其他宗门在收管的城池都没有被影响正常生活，但是舞阳城，已经全部都是丧尸了。
说这话的时候，姚琛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惧意。
姚琛心中怔愣，是啊，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修为的凡人。
逃出关中，涌进大图城的，也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他们手无寸铁，和那些面目狰狞力大无比的丧尸比起来，简直如同小鸡仔。
寒意自他心头升起，口水都有些难以下咽。
为什么丧尸还会出现？
舞阳城那些被送出来的人怎么办？
如果丧尸临城，宗门城主都不管，那这些普通人又该怎么办？
姚琛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珈吉。
只有她能够控制丧尸...
丧尸，本也就是她弄出来的。
姚琛眼里的痛苦加剧，微微发寒的眼神看得小天有些别扭。
“你还好吗？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被叫回魂的姚琛猛地笑出来，冲小天摇摇头。
“没事，突然想起晚上不能去茶馆借宿了，有点难办啊。”
小天的注意力被转移，姚琛眼里又开始风暴狂卷。
阿季，她真的还好吗？
.
“还好，还好，这蘑菇没有烧焦，金高你到底在干嘛！”
姜嘉季站在大铁门口，灰头土脸地边咳边吼。
珈吉停下修炼，抬眼看向她俩。
金高一身白西装被火燎出几个大洞，手足无措地站在炉灶前。
手里端着大汤锅，脸色焦急地开口。
“我，我只是看火小了...”
被姜嘉季凶一通，金高用眼神委屈巴巴地找到珈吉。
得不到可怜，桃花眼里盈满的委屈更盛。
“为什么王从来都不站我这边，明明是你没看好这汤。”
姜嘉季听这话，脸上得意得很。
“为什么阿吉要站你这边，她最在乎的当然是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走到金高身边，捏着鼻子拿过他手上的汤朝珈吉这边走来。
珈吉望着两人的吵嘴，一向通晓万事的脑袋有些迷茫。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醋？
没等她想明白，两人一起走到她面前。
金高的俊脸上抹满和他形象不符的楚楚可怜，轻声朝珈吉说道。
“王，我去换身衣服。”
“快点的，吃完我们出发了。”
珈吉眼看着姜嘉季一脸不耐地叮嘱完金高，转过头对着笑地甜甜，说让珈吉帮她帮个鞭子的模样。
心中更是别扭了，她到底是怎么让姜嘉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姜嘉季还是个很优雅气质的小姑娘来着。
金高也是，自从那净化药水进了肚，他整个人就变得奇奇怪怪。
忘却前尘，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实力强悍碾压他的珈吉，那他臣服于珈吉没有问题。
可变得乖巧，实诚，甚至看见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善良，那就有点问题了。
难不成那瓶药水还能把人性子给改了不成？
净化尸毒，顺便把心灵也净化了？
珈吉不懂，但她大为震撼，这东西她可绝对不能入嘴。
而且这三个月来他和姜嘉季虽然一直在幻境里废寝忘食地修炼，但按幻境的时间规则，八九十年的时间也该让他俩熟悉了。
可是现在，两个人语言沟通没问题，聊的内容却总是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