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力哥在外面做了一件很轰动的大事,让原本不是很有威望的他,现在颇有一种“说啥是啥”的感觉。
在记忆中,高壮男人是和他有一点点不太对付的,不过这次,只是听了力哥的“一面之词”,便直接点点头,换上一张笑脸,用蹩脚至极的普通话,对车上的方平和夏福旺说道:“欢迎兄弟们。”
两人也是用一个灿烂的笑容作为回应。然后方平控制着力哥,说道:“好了,总部来电让我马上回去,时间急迫,我也就先去办正事了。回头请你喝酒。”
高壮男人豪爽一笑,回说:“一言为定!”
方平与夏福旺再次对视一眼。
方平小声说:“想不到少数民族也有这种心口不一,笑里藏刀的人。”
夏福旺鄙视地看了身边的年轻人一眼,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少数民族的人也是人类,是人类就有人类的劣根性。这是一种我们这个自然赋予的属性,除非不做人了, 不然谁都无法根除。”
“不做人那做什么?”方平敏锐地捕捉到里面的关键点,问道,“难道做鬼吗?”
夏福旺冷笑:“你现在这种状态不都是鬼魂造成的吗?你觉得做鬼能根除吗?”
“那是什么?别跟我卖关子。”方平很不爽。
夏福旺终于再一次从他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他打开时,方平发现里面居然只有三根。夏福旺小心翼翼地从中拿起一根,放在人中的位置,用力吸了半天,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入口中。又嘬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等你长大的时候,就自然都想明白了。”
居然连这种对付三岁小孩的话术都出来了。方平忍不住再次给了他一根大大的中指,嘲讽道:“哦?难道像你这样被个女人拿捏得如同一个粽子似的,才叫长大吗?”
夏福旺仿佛完全没有体会到话中的讽刺意味,重新掏出烟盒,也不打开,放在眼前细细欣赏,说道:“看来你真的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你只看到爱情的表面,却没有看透爱情的本质。就像你一眼就看见了我烟盒里只有三支烟,却没有看见我这烟盒,是用纯钯金打造,其表面一共五十四根线条,由当世最杰出的五十四名画家亲自手绘而成……”
当一个话题进入到这种领域的时候,方平就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好在进入到丛林后,能过车的路很快就没了。力哥停下车,转头对身后两位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步行一段路程。”
方平一步跃下,回头时却发现自己的老板正在衣服里掏些什么。他忍不住好奇道:“你找啥?”
“蚊香。”夏福旺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四四方方的纸盒子,“刚刚在居民区里买的,本来准备住旅馆的时候用。”
“那你现在拿出来干什么?”方平皱眉。
“点啊。”夏福旺一边操作,一边理所当然道,“这林子里蚊子这么多,我点个蚊香很合理吧?”
他悠哉悠哉地点燃一盘蚊香,然后掏出一副耳机给自己带上,最后适时惬意地躺在了残破的座椅上,开始刷手机。
“让蚊子给你吸干!”方平狠狠扔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转身,跟在力哥身后,往密林深处走去。
自己的老板,自己的靠山,自己心中的底气,是不会跟来了。
他知道,这次的事,是老板对他的一次考验,如果自己凭借“超人类”之资,还会遇到危险,那之前经历的这么多事,可就算全部白费了。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这次也是他对自我的一次抉择,一个非常重要的抉择。至于是什么抉择,具体有多重要,这些全部尚未可知,如同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青山,等着他自己去探索。
正在方平“胡思乱想”之际,他与力哥终于碰见了第一个人。
那人一副东南亚青少年的稚嫩面孔,身前却挂着一把冲锋枪。
不过对方没有把枪口举起来,而且很显然是认识力哥的,在方平看起来,有种迷弟见到偶像的既视感,连他这种完全陌生的人,对方都没有看一眼,问一句。
接下来一路前行,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对力哥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差,相应地,对方平盘问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看到树叶后的建筑群时,方平遇见了“熟人”——一个印度人——那年在景市下水管道里,就是他牵着科莫多巨蜥来“片场”的。
此时的他,垂头丧气,一副老婆出了轨,给他戴了顶大绿帽的样子。对方见了两人也只是无精打采地抬头看了一眼,与力哥冷冷淡淡得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认出方平,还是心思在别处的原因,“三哥”对这曾经差点与自己做上“表兄弟”的年轻人,居然毫无反应。
方平被对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勾起了兴趣,直接开起“读心术”。偷窥别人内心的私密,确实会满足人的一部分阴暗心理。
特别是,当这部分私密,与自己的猜测一致时,更是一种加倍的快乐。
所以此刻的方平内心很愉悦,因为他猜对了,“三哥”的“老婆”,那只科莫多巨蜥,跟人跑了。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是跟“人”跑了!
而且这人也不是其他人,同样是方平的熟人,就是那个驯兽师。
真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恨情仇啊!
要不是怕节外生枝,方平真的很想上去嘴贱一句:“三哥,三嫂还好吗?”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因为突然一个念头从他心底里冒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己在意识层面,为“三哥”的仇恨之火,添油加柴?反正失败了他没有损失,但要是成功了,那么这里突发的混乱,将会是他最好的掩护。
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说干就干!
方平在意识世界里定位到了阿三意识体,而后他用自己的意识之力,轻轻给他“吹风”,“风”里就包含了一个信息两个字——“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