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第一,也是唯一嫌疑“鬼”,自然就是那个半人半羊女,因为自打进入这个场景以来,这位女士是他们遇见过唯一一个有台词的人物。
但是,如果就因为人家“台词”多了几句,就给人按上一个“恶灵”的名头,似乎对不起人家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正所谓三观跟着五官走,为了不冤枉每一个好看的皮囊,夏福旺还特地唤出了正在休息的小方平。
第一个场景中已经讲过,大方平的特异能力是可以偷听到人们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声音,可这前提对方得是“人”,可如果对方已经是只剩“灵魂”的鬼,那么他的功能便退化成只能看到他们。所以,鬼魂和幻影在他这里是一样的。
但是对于已经脱离了肉体束缚的小方平来说,却只是一个简单地同类识别过程。
“小家伙,你感受一下,楼下的这个女人是鬼魂吗?”夏福旺偷偷地指了指壁画问道。此时那个半人半羊的美丽女士已经重新回到了壁画里。
小方平往前迈了两步,小脸上一副严重认真的可爱模样。他盯着那边感受了一会儿,小眉头渐渐皱在了一起。而后又往上跑了几步,仔细地感受着什么。
又过了一小会儿,他跑回两人中间,说:“楼下这个是鬼魂,可是我还感受到了其他鬼魂,在楼上。”
楼上是恶魔,和古堡主人。
这个信息对两人来说,虽说很可能将事情从疑似“勇者斗恶龙”的故事,转变到了更为复杂的“狗血三角恋”剧情,但从宏观角度来说,却是有更大的作用。
从第一个场景的强度来看,一个恶鬼已经让方平将整个布景道具都给拆了。如果第二个场景,他们依旧用“以力证道”的方式强行通关,三个恶鬼的强度可能会让这栋楼崩塌。
要知道这楼可是位于最热闹的游乐场内,别说整栋楼倒下,就是崩出几块小石子,砸到过往行人,到时候引得警察叔叔过来,自己两人这七天内的任务还做是不做了!
夏福旺很快就想通了这些,点点头,在对小方平表示了感谢之后,便让小家伙继续回柳木之中休息。
现在既然所有信息都指向楼上,两人合计了一下,再没有更多信息前,似乎也推理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他们当即就决定,来一个先动而后谋,先上去会一会这城堡主人,与那个恶魔。
楼梯继续螺旋向上,不过这次的楼梯尽头,不再是楼梯间那种简易的木门(小破楼自己的装修风格),而是一扇看起来非常厚重非常华丽非常昂贵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全实木大门。
现代版简陋风的楼梯,与中世纪版华丽风的大门,居然有一种怪异且冲突的和谐感。
两人对视一眼,将这些闲情逸致先抛至脑后。夏福旺上前,抬手屈指,轻轻地敲了敲门。
真是突出一个礼多“鬼”不怪。
只是敲门声响过后许久,门后依旧静悄悄,仿佛什么都没有一样。
既然这样,夏福旺后撤几步,让出空间,接着对方平点了点头。
打工人面带笑容地站到空出来的位置,心中却是骂道:“这人是不是当了老板就自动变残疾了啊?明明伸手就能办到的事,还一定要让别人来做。咋地?我是你爹啊?”
想到这里,方平的心情莫名舒畅许多。
伸手“呼”得一下将门拉开,一股浓厚到空气都仿佛黏稠了的血腥味,就像一记重拳,差点没将人轰下楼梯。
还好有老板坚实的胸膛,抵住了失衡的青年。
门内散发出的阵阵红光,映到方平的脸上,仿佛年轻人羞涩时的脸红。
腐败的血腥味,加上迷离的氛围,这一奇妙的小组合,简直……令人反胃!
然后,“哇”得一下,方平口中果然喷射出一道浑浊的黄白浓稠液,就差一点点,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吐那货一身!
太特么可惜了!
不过方平呕吐的原因不在于他们自身,而在于前方门内。
门内,原来灯光不是红的,是因为地上墙上都积了很厚很厚一层血渍,让光照在上面,再反射出的光线变成了红色。
里面已经看不出任何装修风格,也看不出原先是个卧室还是库房,但就现在眼前的景象看,整个房间应该是个屠宰场。只是这满屋悬挂着的一扇扇竖着对半劈开的“肉”,不是猪,也不是羊,而是一半一半的人。
视线穿过密密麻麻的“肉林”,在屋子的最深处,一个仿佛由肉球组成的集合体,瘫在地上的血泊中,每一次呼吸都有用尽全力。尽管如此,他还在一直不停地进食。
在他身边,地上趴着一个女人,女人的上半身被一条血色的布盖着,但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为她下半身露出裙摆的那双美腿,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不过这里的“诱惑”,在不同人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就如在方平和夏福旺眼里,这是异性的吸引,而在“肉球集合体”的眼里,她只是食物的吸引。
肥胖到连抬起都颤抖的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伸进了红布里面,一阵倒腾之后,刀身上多出了一片滴血的鲜肉,然后被他麻木地送入嘴巴。如此反复,就如设置了发条一样。
更恐怖的是,地上的女人还是活着的。每一次小刀伸进红布,她的双腿便会控制不住地抽搐痉挛。
“老板,我们怎么做?”方平问道。
夏福旺拧眉回答:“你不入虎穴,我焉得虎子。你先进去跟那个‘肉球’交流一下,我在这里好好观察,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不一样的。”
方平一脸敬佩地点点头,说道:“在此之前,老板,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怎么做到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的?你又是如果做到这么黑心又这么不要脸的?”
夏福旺仿佛一个受了什么了不起夸奖的孩子,腼腆地笑了笑,回答道:“无他,唯手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