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我们百诀门先祖是何人?”
白衣不理解为什么父亲要明知故问,但还是回道:“先祖乃天佑圣国第一术法师白涣。”
“错了,错了,我们的先祖乃是追月国人,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父亲在说笑吗,哪有什么追月国?”白衣不可置信。
白涣磕头行礼,而后掀开追月公主的画像,打开了画像后面的暗格,拿出了一本小册子。
“这是当年的先祖白炀亲自书写的,我知道你一时会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白涣像是苍老了十岁,恍恍惚惚离开了。
白衣跪在蒲团上,快速打开了小册子,才只看了一眼,便是身形一晃,脸上毫无血色。
他几乎是立刻就合上了那小册子,起身复杂地看着上方的画像和牌位,落荒而逃。
“有没有哪个好心人能告诉我,刚才那书里写了什么,怎么白衣只看了一眼,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以为百诀门为什么能传承几千年而无人取代?他们术法书上那些字像画一样,他们自家弟子都看不懂,你问我们?”
“到底是什么啊,我现在的浑身刺挠啊!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故弄玄虚,另一种是说话说一半。”
“我附议——”
就在众人纷纷抓狂之际,有人低声说了句:“我们这里不是也有一个三千多年前的石头吗?”
众人眼前一亮,齐刷刷看向了七月。
七月抱手而立,靠着楼思,看到众人的目光,却只是笑。
她慵懒地抬手,翻看着手指:“反正现在都在这里了,看下去不就知道了,有时候太快知道答案,就没有意思了。”
说罢,她响指一打,百诀门弟子身上一松。
那长老撑着一口气将水镜收起,随后,整个人瘫坐在地。
完了,彻底完了!
虽然他也没看懂那册子上写的是什么,但少主一向守礼雅正,方才那般慌乱失态,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身后的弟子赶忙将人扶起,拉到一旁去休息。
“怎么办,我们好像坏事了。”一弟子害怕。
“能怎么办,大不了被赶出宗门。”
“凭什么,又不是我们打开的水镜,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一弟子哀怨地看向他们的长老。
其余弟子沉默,算是默认方才同门所说。
小插曲过去,同一个空间下,过去的人还在讨论他们小公主的名字。
王后梨风竹仰头看着天上大片大片的白色云朵,眼眶湿润。
“我们追月族人一直在追逐月亮,没有月亮的时候就追逐着星星,就像天上流动的云一样,没有来处,没有归处。不如,这孩子就叫停云吧。”
众人仰头看着停在他们上方的白云,妇人们悄悄抹眼泪,男人们也红了眼眶。
“好,云停下的地方,是故乡的方向。他们走时,定能将我们的消息带给在各个地方逝去的亲人,停云好,好!”洛月长悟拍手叫好。
就这样,小公主的名字确定下来了。
大祭司将小公主的名字刻在木头上,放进了河里,以告神明。
日子一天天过去,开采石头山的任务开展得如火如荼。
王上洛月长悟负责带领大家,引芳丈夫负责用秘术分割雕刻石头。
王后梨风竹与妇女们将她们所见之物刻成美丽的图案,交给引芳的丈夫。
千和白涣主要负责将这些石头带到货郎所说的山海国,换回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山海国果真是强盛而宽容的,他们的臣民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这群远道而来的人。
山海的王将他们请到了富丽堂皇的王宫中,用最高的礼仪招待了他们,事无巨细。
他们见识了建造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王宫的伟大工匠们。
认识了同样来山海国学习锻造之术的陵州巫山族族长。
他们还看到了美丽的鲛人在美轮美奂的阁楼中一展歌喉,来自四方的人呼喊着,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流光溢彩的绸缎穿在身上,就像是水一样柔软。
珍馐美馔看花了眼,每一顿他们都吃得走不动路。
他们提出想用那些漂亮的石头来换他们让这么多百姓都吃饱的耕种之术。
山海那位大度的王大手一挥,将耕作之术,酿造之术,建筑之术……都给了他们,甚至还将国中最厉害的人派来指导他们。
他们如饥似渴,疯狂学习着他们的想要的东西,不敢一刻停歇。
他们必须赶在开春之前赶回去,那时候,刚好是耕种的好时节。
王得知后,直接将人派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还送了很多我们很多种子。
临走时,他们对这位山海的王回以最高的敬意,并答应以后每年都会送去上好的莹玉到山海国,以示感谢。
带回的山海国人在追月族也受到了最高礼仪的接待,他们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认真且耐心地教导着追月族的每一个百姓。
他们与追月族的百姓同吃同劳作,他们仿佛把自己当成了追月族的一员。
在开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追月国大批的牛羊,看到了追月国早先出去找下一个安置点的族人。
“阿爹,阿娘,妹妹呢,快让我瞧瞧。”
七八岁的女孩利落地翻身下马,风尘仆仆的脸蛋依旧明艳美丽,散发着青春活力。
她身后,一个十一二岁少年稳重地交代好身边人处理接下来的事宜,这才向前。
“逐星公主——”前来迎接的人对着那明艳的少女行了一礼。
少女大方地挥手,奔向站在最中间抱着一个奶娃娃的王上和王后。
奶娃娃在看到少女以后,也是在空中抓着要抱。
少女直接接过,只看了一眼就吧唧一口亲在了奶娃娃的脸颊上:“我们小停云好可爱啊,比刚生的小羊羔还要可爱。”
一阵哄笑,大家簇拥着这群辛苦的族人来到了他们的新家园,一片像画一样的屋子,他们梦中的屋子。
一群人瞬间热泪盈眶,不确定地抓着身边人问:“你是说,以后我们就定居在这里了,再也不走了。”
旁边的人不厌其烦,总是笑着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