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夜深人静了,隔壁三家都已经睡着了。
小元宝一家人睡一个屋子,蔡氏与小元宝睡床,二宝与三宝睡塌,这毕竟是闹鬼的屋子,又是新环境。
连小白毛与鳅鳅都在一个屋里。
鳅鳅搁在屋子角落,小白毛睡在大门边上,警惕地守护着。
在两扇窗户口边上,挂了两串五帝钱。
小元宝她们赶了一路,今天刚到京城,又买宅子,又收拾屋子大扫除,又做饭招待朋友,都累得不行了。
今天,蔡氏她们只想睡个安稳觉。
小元宝也累得很,她今天晚上不想抓鬼。
只想倒头呼呼大睡。
结果,她们不想动手,这凶宅里的鬼太不懂事了。
到了下半夜,就开始阴风阵阵了。
院子里挂的灯笼,都被吹灭了。
拍得门窗哗哗着响。
廖怀玉睡得正香,被晋少宁给摇醒,“来了,它们来了。”
晋少宁满脸紧张。
廖怀玉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小元宝她们屋门开了没有?”
整个院子里,就晋少宁一直没有睡着。
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院子里的灯灭了,她们屋里的灯还亮着。”
廖怀玉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张护身符来,扔给晋少宁。
然后,一翻身,“那就继续睡觉。”
晋少宁接过去,“这是啥?”
“护你狗命用的东西!戴着睡觉,比你的童子尿管用多了。”廖怀玉继续睡了过去。
越是这种环境下,他睡觉就越香。
紧接着,院子里哐哐响,感觉是能推翻的都推响了。
还有院子中央的马,吓坏了,一直在嘶叫。
过了一会儿,晋少宁就感觉屋子里的气温突然降低了。
有东西进来了!
“廖怀玉,你醒醒!”
滋啦一声,感觉身上有金光涌过,还隐约听到一声小孩子的尖叫。
顿时,屋子里那阴寒的感觉就消失了。
“走了?”晋少宁不由得摸了摸廖怀玉扔给他的护身符。
护身符好像变薄了一些。
颜色也变淡了一些。
这么管用?
……
小元宝这屋里。
蔡氏已经醒过来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睡眠浅,惊醒了。
二宝早已经醒过来,在窗户边上往外面观察情况。
三宝与小元宝睡得呼呼的。
窗户口的五帝钱串时不时响一下的。
外面吵,不如屋里的小白毛吵。
小白毛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直冲着门外面狂叫。
终于,把小元宝叫醒了。
小元宝睡根惺忪,“小白毛,你还让不让宝宝睡觉了?你再叫,把你丢出去的啊!”
小白毛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咚的一声巨响。
二宝道,“妹妹,厉鬼好像把院子大门打开了,把我们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扔外面去了……”
三宝也醒了,三宝道,“过分了吧!这宅子是我们买的,它是不是还以为它自己是房东呢,想把我们当房客赶出去?”
“马车上有我们的家当,我们千辛万苦一路赶过来的,娘亲,给我几张驱鬼符,不行,我得去教训教训他们。”
紧接着就传来廖怀玉的惨叫声,“我艹,我身体怎么悬空了?哪个鬼王八羔子在搬老子?放你祖宗下来!哎唷!老子牙都给磕掉了……”
“晋少宇,你别对老子尿啊!你骚不骚啊!给老子把护身符还回来……”
……
小元宝呆不住了。
掀开小被子,就朝门外面走。
“烦死了,你们这些厉鬼,宝宝今天不打算收拾你的,让你们多活一天,你们还敢来骚扰宝宝!找死啊!”
“还敢打窝怀玉哥哥,打我宁哥哥!”
小元宝一出门,整个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到处响的也不敢响了,像是被小元宝的气势给镇住了。
院子中央,晋少宁正对着廖怀玉撒尿,看到小元宝小出来,僵住了,又若无其事地扯起裤带子。
院子的大门洞开着,小元宝一家人带来的马车与家当,都被扔了出去。
左邻右舍的也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不敢吱声,都是关门闭户的,不敢出来看一眼。
这宅子闹鬼,他们都知道,生怕出来看热闹,把鬼给引回家里去了。
廖怀玉见到小元宝,哭得哇哇地,“小元宝,你终于是醒了,这些狗王八羔子鬼,不讲武德,柿子拣软的捏,我就一张护身符,我可怜晋少宁长得丑,给他戴上了,这些鬼王八羔子就拿捏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廖怀玉一开口,一股浓浓的汤家村味道。
不愧是在汤家村混了半年饭吃的少年!
晋少宁不动声色地就离廖怀玉远了一些,表示与他坚决地划清界限。
小元宝腰间蛇骨鞭子抽了出来,在空气当中,啪地一声抽过去。
“啊!”一个小孩子地惨叫声响起来。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的空气又凉了许多度。
院子大门,砰得一声,紧紧地关闭了!
阴风再起。
蔡氏在屋内不敢出去,屋内有五帝钱,阴风吹不进去。
三宝精神百倍,窜到小元宝的身边,“妹妹,给我开下阴阳眼。”
他想看看这些鬼都长啥样子。
他不带怂的。
身上又有驱鬼符,又有护身符。
双倍加成。
小元宝掐了一个诀,指向三宝。
廖怀玉尖叫,“给我也开开,元宝妹妹……”
小元宝决掐都掐了,一个人也是开,多开几个人也是开。
于是,小胖手全场一指。
所有人都给开了。
三宝,“卧槽!”
廖怀玉,“握草!”
二宝与蔡氏都惊得,不由自主就朝屋子里退了好几步。
晋少宁第一回被开阴阳眼,他看到眼前情景,差点吓尿。
幸好,他刚才全放廖怀玉身上了。
只见院子中央飘浮着几只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都身上滴血,惨状环生,都是死前的模样。
一只小鬼像是溺死的,现在身上多了一道鞭痕,正扑着女鬼的怀里,哭哭唧唧。
女鬼是吊死的。
但是,她的舌头又被人割了,半截舌头甩在外面,脸色苍白,全是怨毒之色,披头散发,正安慰着怀里小鬼。
男鬼是乱刀砍死的,身躯四分五裂,血淋淋的。
戾气强劲。
还有一位老婆婆,阴恻恻的,站在暗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老婆婆那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珠子,偶尔动一下,阴风就一阵阵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