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诺一边抱着他一边艰难的打开手机从小程序里面打了车,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打车软件,差点手忙脚乱的搞错。
还好,她努力保持自己头脑清醒,一路抱着他坐上了车。
司机师傅边开车边问:“小伙子,她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赵安诺心跳得砰砰砰的,生怕他出了问题。
“你怎么不叫救护车?”
“啊,我,我一着急就忘了。”
“那你坐好了,抓稳,我要提速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
医生翻了翻他的眼皮,再听听心肺。
“他怎么样啊,医生?”赵安诺十分着急。
医生摘下眼镜,“别着急,他没事,休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赵安诺急得捶桌子,发出巨大的砰砰声,“怎么就没事了?他都晕过去了。”
车上赵安诺也试着叫了他几次,都没有反应。
“医生,是不是要输个液,打个针什么的。”
赵安诺的记忆里生病就应该打针输液吃药。
“不用,他今天上午才在我们这里输了液,只输三分之一就醒了,后来自己就起来离开。”
医生打开就诊记录,指着解释给赵安诺听,“你看,就是普通的营养液,别看他晕着,其实这是一种应激反应。有的人遇到特定的事物或者可怕的东西受到了刺激就会晕过去,等一会儿自己就好了。他上午送过来也是这样。”
特定的刺激物?
赵安诺想起那杯西瓜汁。
一脸不解。
西瓜汁哪里可怕了?
不就是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吗?
即使想不通,赵安诺还是没多纠结,给钟之越找了个床位让他晕得舒服些。
赵安诺去交了费。
心痛得难以呼吸。
一个床位还是走廊上的都要五十,再加上护理费,药费和挂号费,整整一百块就没有了。
那药费就是给他开了一瓶维生素。
赵安诺握着瓶子的手都在发抖,都是钱啊。
医院果然不是她这样的穷人该来的地方。
一定要锻炼身体。
不仅药自己锻炼,还要拉着钟之越一起锻炼。
她跟医院耗不起,三天两头就这么晕一下,谁受得了?
怪不得钟之越有回家的特权,就是这么来的。
之前她还以为是什么身体虚弱的毛病,原来如此。
是个动不动就晕的毛病。
简直比她每个月来大姨妈还可怕。
她大不了就是痛得难受,浑身发冷而已。
而且她早就忍耐习惯了。
就怕身边这个人不习惯啊。
赵安诺看着苍白着脸的钟之越,心底涌起了深深的担忧。
还是想办法早点换回来吧。
钟之越的电话此时响起,赵安诺没动。
手机已经换回来了,她不想动他的东西。
响了好几次,旁边的路人好心提醒,“小伙子,怎么不接电话啊?”
“那不是我的手机。”赵安诺对满脸慈祥的老奶奶总是天生多一分耐心。
“你女朋友电话也可以接的嘛,要不然在医院一直响很影响其他病人休息的。”
护士经过这里也说道,“这位家属,麻烦你把手机关小声点。”
赵安诺无奈答应着,从钟之越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迟疑了一会儿。
没有接。
旁边的老奶奶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赵安诺直接按断。
正要对老奶奶发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手机疯狂的响起来。
比刚才还大声,妈这个字闪瞎了赵安诺的眼镜。
赵安诺在老奶奶的注视下不得不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是钟之越的母亲,语气十分着急,“之越,你怎么了?老师说你回家了,现在都还没有返校。你去哪儿了?妈妈一直在家,都没有看见你回来,你到底去哪儿了?急死妈妈了,妈妈打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你到底怎么了?”
一连串的问话夹杂着一点点哭腔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让赵安诺一时有些怔愣。
她记得这个声音,是钟之越的妈妈。
昨天在校医室看到过她。
十分美丽知性有气质的女士。
说话时没有这么快,和现在这个着急的声音相比根本不一样。
那边似乎有人轻轻劝了一句什么话,赵安诺只听见一阵纸巾擦拭的悉索声,然后那边的女士声音平静了些,只不过还是听得出来带着颤抖。
“之越,刚才...刚才是妈妈太着急了,你说句话好不好?”
不仅颤抖还带着小心翼翼。
“妈妈不是逼你说话,就是,你想想妈妈,妈妈...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赵安诺想了想钟之越说话的语气,“我和同学在一起。”
瞬间,就听见对面深吸一口气,“是吗?之越和哪个同学在一起呢?妈妈认不认识啊?改天叫他到家里来坐坐,妈妈给你们做我的拿手好菜。”
末了,又加上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赵安诺觉得十分奇怪,钟之越母亲的语气也太小心翼翼了。
她拿开手机,盯着上面的备注看了一眼,确实是“妈”。
好奇怪哦。
妈妈对孩子应该是这样说话的吗?
赵安诺深深皱眉。
其实她也不知道正常的妈妈和孩子是怎么相处的,毕竟她也只是个有妈却似没有妈妈的小孩。
和亲妈的每一次相处,都像是一场再也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她不能理解钟之越母亲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她的妈妈,只会骂她,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她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温情,更不用提关心。
久久听不到回答,钟母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自从接到班主任电话之后,她就懵了。
之越最近的情况已经好了一些,她以为再也不会出现无故失踪的事情。
还是钟父给她打电话,让她冷静下来。
先给钟之越打电话,确认他在哪里。
谁知道电话接通了孩子却一句话也不说,她一着急语气急迫了些,该不会又吓着之越了吧?
“啊,下次我和他说说。”赵安诺想了想,想出一个理由。
眼角余光撇到钟之越动了一下,飞快的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麻烦您先给我请个假,我晚上才回学校,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