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钟之越点点头,她才长舒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小舅是拳馆教练,从小我就耳濡目染,也是在拳馆长大的,自然少不了学习打拳。而有些吧,我为了赚点外快,所以接了一些私教的活儿。当然,你必须要保密,不能告诉我小舅,他不同意我这样做。”
“那些伤痕就是在和别人对练的时候受的,都不严重,都是些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不过是我不能使全力,要不然钱还怎么赚?所以在这样的过程中难免会受点伤,这都很正常。”
因为她是女孩子,伤的部位大多被衣服遮住了,小舅偶尔看见,她也以不小心撞到为理由敷衍过去。
赵安诺一口气说完,再给自己猛地灌了一大杯凉水。
钟之越淡淡的道:“少喝凉水,对身体不好。”
那是他的身体。
赵安诺抹了一把嘴,没有反驳,反而讲起了一个小故事,“你知道吗?我们村里有个老奶奶活了一百岁。”
钟之越:??
赵安诺斜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他从不管闲事。”
钟之越:......
看眼前的人吃瘪,赵安诺心里暗爽。
她甩甩头发,长刘海让她有些看不清面前。
钟之越抬头看她,赵安诺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不准偷看。”
前者闻言虽然疑惑但也很快闭上眼,睫毛微卷,两边的碎发随着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穿着简单的白体恤,就这样双手放在膝上,规规矩矩,模样十分乖巧。
赵安诺心下微动,“想不到他还怪好看的。”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头,翻了翻,在那个小柜子下面翻出一个钱包,简单朴素,如同赵安诺本人一般。
将里面的卡拿出来,赵安诺安心了许多。
这下不用天天啃馒头了。
她捂着胸口,小心将卡放好。
转头看见,可折叠布艺沙发上,还是安安静静闭着眼睛坐着的钟之越。
“你没睁开眼睛偷看吧?”
“没有。”钟之越睫毛微颤,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看起来像一个苹果一样十分可口。
赵安诺蹑手蹑脚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着。
视线与之持平。
不说话的钟之越,看起来比之前可爱多了。
咦?睫毛好长。
平时的赵安诺没有多关注自己的外貌,对她来说,干什么都不如赚钱爽。
一直赚钱一直爽。
赵安诺仔细数着他的睫毛,离得钟之越极近。
后者睫毛动了动,依然闭着眼睛,突然冒出一句,“你这么拼命赚钱干什么?”
赵安诺的手指本来隔空点在他睫毛上,被这句话一吓。
手指颤抖着点上他的眉毛。
幸好不是眼睛。
钟之越吃痛,仍然没有再睁开眼睛。
刚才赵安诺的呼吸离他越来越近,他不得已才出声提醒。
没想到居然吓她一跳。
“我,我......”赵安诺拍着胸口,心跳得砰砰砰,“你怎么突然说话啊?”
她看见钟之越额头上一点红印,急忙伸手去揉了揉,“你看看,这下红了吧,痛不痛?”
“不痛。”钟之越偏过头,“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哦,你睁开吧。”
赵安诺说着,嘴角升起一股坏笑,反而更靠近钟之越了,脸都快贴了上去。
钟之越只觉得鼻间都是另一个人的味道,奇怪,他明明洗澡的时候闻到过自己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现在却觉得不一样了呢?
等了一会儿,面前的气息都没有离开,他缓缓睁开眼。
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心跳漏了一拍。
钟之越故作镇定的,其实心跳如雷。
他从没有离别人这么近距离过。
即使面前这个人是顶着他壳子的女生,他也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升上头顶。
赵安诺哈哈大笑,“吓不吓人,谁叫你刚才吓我一跳。”
空气中一片安静。
钟之越按住自己跳个不停的心,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
几秒钟过后,赵安诺撇撇嘴,“你这个人也太无趣了。”
她自顾自的站起身,下半身直接怼在钟之越面前。
别开眼,钟之越耳根发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赵安诺装傻,“什么问题?我没听见。”
说完就转身不看对方。
钟之越摸摸自己的耳朵,半晌才让那热度下去了。
看着赵安诺挤在一张小椅子上,显得十分可怜。
缩手缩脚的,怎么都伸张不开,他正想说话,突然眼睛定在一个地方。
刚褪下热度的耳朵立刻彪红。
比刚才还红得多,简直像要滴血一样。
“你,你怎么......”
赵安诺坐在椅子上,本来就感觉很拥挤,这是一张矮个的蓝色独凳子,她坐下去束手束脚,十分大咧咧的双脚叉开,两手手肘搭在膝上。
听到问话,反而把两只脚从脚踝处交叉了一下,“我?我怎么了?”
明显听见钟之越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嘴唇紧闭着,双眉皱得紧紧的,似乎对自己看到的一切都难以置信。
钟之越舔舔唇,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不自知的模样,恨不得自戳双目。
他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这家伙还顶着他的脸大摇大摆走了一路,丢脸死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钟之越十分纠结,告诉她吧,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不告诉她吧,难道就任由她这样在外招摇?
难道,同宿舍的舍友们就没有提醒过她吗?
赵安诺十分不解,钟之越是怎么回事?
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
到底想表达个什么?
她环视了自己一圈,没有哪里不对啊。
衣服穿得好好的,裤子也中规中矩,硬要说哪里不好,大概就是鞋带太长了,所以她多打了两个结。
“有什么不对吗?我衣服裤子都没有穿反。”赵安诺说道。
既没有前后穿反,也没有内外穿反。
她十分自豪。
钟之越的抿紧嘴唇,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看他眉毛紧锁,双手握成了拳头。
赵安诺朝他挑了挑眉,“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直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钟之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微闪,犹豫又犹豫,终于问出一句话,
“你怎么不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