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揪着自己的刘海,想要去把它剪掉的时候。
门呼啦一下,被推开了。
一下子涌进来一对保养得当的中年夫妇。
男的那个鬓角有些白发,但是梳得精精神神。
女的穿着修身的连衣裙,皮肤白皙,头发微卷,身材姣好。
两人面上都是一副焦急的神情。
看到赵安诺之后,那美妇人首先掉了眼泪。
“之越,你怎么晕倒的,吓死妈妈了。”
她双手一左一右扶住赵安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又将她两只手紧紧的握住,眼泪已经砸在了赵安诺的手心。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钟之越的父母。
赵安诺没有和父母相处的经验,她十分窘迫且手足无措,她最怕人哭了,“你,你别哭啊。”
钟母听见这句话,眼泪更是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而一旁的钟国行,虽然面色严肃,也是露出了关爱的神情。
这是他们俩唯一的儿子,听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钟之越晕倒的消息,夫妻俩双双放下手中的事情,了。
一个从家出发由司机小王送过来,一个从公司出发,自己开车过来。
好几次钟国行都差点踩错刹车,路上他已经哭过一回了,只不过为了不让妻子和儿子担心,他硬生生把眼泪擦干净,才和妻子汇合。
把车停好二人就直奔校医室。
儿子什么情况他们清楚,这些年来,提心吊胆,就怕他出什么事情。
钟之越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犯病了,两夫妻放心了不少。
就连上次医生的预约都推迟了,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谁知道就这么一放松,反而出了事情。
此时的钟母自责不已,“都是妈妈不好,不该不听医生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钟国行轻轻地撞了一下她的手臂。
中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
她放开赵安诺的手,转身擦了擦眼泪。
钟国行拍拍她的肩膀,同样上下打量了赵安诺一番,“听爸的话,回家休养几天再来,几天时间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钟母也红着眼眶说道,“对,之越,听你爸爸的。妈妈这就给你收拾东西,我们先回家。”
从小到大,赵安诺就没有体会过来自父母的温暖,这一下子同时收到了两份关爱。
她的内心是说不出的感觉,原来这就是被父母关爱的滋味吗?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得到来自别人的关爱。
虽然他们并不是他她的父母,但是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为人父母对子女的爱。
如果她的爸爸妈妈……
那她是不是也能够体会到这种关爱呢?
赵安诺垂下眼眸,眼神黯淡了些。
可惜啊,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暂时也不能回去。
对钟家一无所知,肯定会暴露。
还不如呆在学校更安全一些。
她向后缩着手,低头道,“不,我不能回去。”
钟母伸出去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自己的儿子是把学习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今天他能破例和他们说这么多话,已经是意外之喜。
钟母眼眶又掉下泪来。
她真是一个爱哭的人啊,赵安诺心想,她实在看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哭,尤其是这样娇娇弱弱的女人。
“我是说我没什么事了,不需要回去。”
当下脑筋急转,想起之前那个陌生同学对她说的话,“老师还让我晚上参加小测验的,我不能回去。”
钟母缩回手,和钟父对视一眼。
眼里都是担心。
他们这个儿子脾气很固执,只要他认定了的事情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但是让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样他居然解释了一遍,还找了个原因。
让两人有些吃惊。
没想到,钟之越居然还会多做解释。
再看过去时,钟母有些惊讶的问道:“之越,你的眼镜怎么了?”
原来,赵安诺把眼镜捡起来之后,就一直放在旁边,根本没有带。
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和钟之越的姐姐十分相似,看的钟母眼泪汪汪。
她的这个儿子从小就会隐藏自己的心事,越长大心思越重,话越少。
他们有时候都不了解钟之越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又不敢过于刺激他。
只好顺着他来,连和他对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了钟之越。
“不小心掉了。”赵阿诺不再多做解释,她生怕自己多说多错,顺手把眼镜揣进裤兜里。
耳朵上挂一个东西,她实在不习惯,并且这眼镜本来就没有度数。
戴和不戴有什么区别呢?
“我要先去教室了,你们先回家吧。”
赵安诺琢磨着,她必须得去找一下钟之越,就算暂时换不回来,他们也得互相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庭情况,否则这样子怎么能过好接下来的生活呢?
恐怕不到一分钟就露馅了。
而且她也怕小舅知道了气急攻心。
钟父钟母两人看她说话精神头比较足,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心里虽然十分担心,但也不好违背了他的心意,只好点点头答应着。
一边嘱咐着她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请假回家。
一边执意要将她送到教室。
听到他们这句话,赵安诺反而松了口气。
确实,她虽然今天来报道了,但并不知道钟之越在哪个教室,只知道在高二一班。
有钟父钟母相送,反而轻松得多,了。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着。
赵安诺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主任正在发试卷。
这个时间点钟之越都没有来,她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不会再来了。
谁知道却突然看见她和父母一起来的。
班主任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
“啊,钟之越同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实在不舒服就不用来了,回家休息吧。”
这可是他们班的宝贝疙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还担待不起。
钟父钟母一脸期望的看着赵安诺,赵安诺咳了咳,
“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回家吧。”
钟父钟母只好嘱咐了几句,依依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