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青之平日里一派温文尔雅,甚至还被称之为儒相,但其实行事果决的很。
一旦确定衙役无用之后,说放弃也就放弃了。
有人问:“现在是不是不太妥?感觉还不到那时候。”
王青之喝了口茶,说:“这些人留着无用,如果前路不通,到了要弃车的时候,他们就是个活着的路引子,不若早点处置掉。”
这事儿说到底对于他们王氏的利益是有益的,所以没有人反驳什么。
只问:“那我们还需要急着上路吗?”
“等消息回来再说,现下已经去前面打听了。”
……
这一打听就打听了足足三天。
不是打听的人不用心,而是那边打的很凶。
两个地方争地盘,打得不可开交,官道位于双方交战的必经之路上,那根本就没法往前走。
王青之倒还是淡然,但是身边的人已经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觉的游刃有余,转变为了焦急。
那些人可以慢慢打,只要消息不会往京师那边去就可以了。不论他们怎么争斗,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他们是想争夺地盘和势力,而不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中去。
但是他们可以拖得起自己这边却是要抓紧时间的,离着京师越近他们的风险就越高,更何况这里距离陈仓太近了,那边与王氏的关系向来不睦。
如果到时候消息出去了,来个前后夹击,那他们就连脱身都难了。
……
王青之那边又在议事,但王策这些小辈这次就不在行列之中了。
此时他正在帐篷里用餐,让王言一和自己一同吃了。
王言一说:“前边不仅仅是在争斗,官道也有人实时管着,非常的严。普通人可以过去,但是咱们这么长的车队想要遮掩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王策点了点头:“父亲那边肯定会尽快的做决断了,咱们车队过了陈仓是事实,现在咱们在中间拦着消息,就是希望将陈仓和前边的消息尽可能的截断,但是每日里往来的人那么多,哪怕都是流民,但是也有可能混了一些人在其中,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咱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掉,但凡咱们困在中间的信息被他们知道,那么只要他们两方联合,那咱们决计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所以是要弃车了吗?”
弃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他们这么大型的车队而言,大家所有的家当都在车上,靠两条腿跟靠几个轮子那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
前者无比的疲惫,而且还要丢掉大部分的物资家当,后者却可以轻轻松松。
有多少人会愿意这么做呢?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下去呢?
王言一闭了闭眼,深觉艰难。
“是。”王策一条一条的逐一分析:“再耽搁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父亲那边估计一开始就决定是要弃车的,只是在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而已,不然哪怕弃车了,咱们也走不远。”
“等什么时机?”
王策指了指天:“大旱之后的大雨。”
他拢着袖子,在他看来,既然已然出现了大旱的事情,那么弃车就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
区别只在于早晚而已。
天灾、人祸,能避开一个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现在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却推动了这件事情的速度。
他们知道南下艰难,但没想到天公不作美,他们一开始所做的计划被数次打乱,现在反而更加的麻烦了。
而现在他们要等待的时机不仅仅是天时,还需地利,并且得尽可能的做出‘人和’来。
毕竟弃车而行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且遵循的,所以他们需要等。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