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懋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用十分渗人的眼神看着他。
大约三十息后,就在袁隗吓得冷汗直流时,夏侯懋终于开口了。
哈哈哈......
“那当然要继续赌了,否则岂不是浪费光阴?”
夏侯懋说话时趁人不注意,将袖中短剑扔进了铜葫芦。
还好古代衣服袖子够大,否则那么大一个铜葫芦真的不好藏。
袁隗松了一口气,他心说只要夏侯懋不拼命就好,否则真的没人能制得住他。
接下来,袁隗找了一名洛阳西市的老赌客坐镇。
然而这位只是个普通人,仅仅半小时就输掉了袁隗八百万金,因为夏侯懋每次都是梭哈。
袁隗有点顶不住了,所以赶紧重新找人来陪夏侯懋赌。
而此时,才刚刚到中午,袁隗根本不好下逐客令。
老赌客之后是一名独臂赌客,据说是年轻时出千被某赌场砍断了胳膊。
可是这人更不堪,仅仅一刻钟就输掉了三千万金,因为夏侯懋的赌资越来越多。
不等下一位赌客到场,袁隗的流动资金就已经见底。
然而夏侯懋却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我这人不挑食,你家无论有什么都可以拿来赌!”
袁隗一听,立即把全国各地袁氏产业拿出来。
主要是良田,因为他想尽快脱手,毕竟那些都是上次用来安抚流民的田产。
夏侯懋也不问,果真有什么赌什么。
仅仅一个时辰,袁氏在外地的田产与商铺,全部归夏侯懋所有。
单是房产与地契,就堆了两尺来高,可见袁氏家业究竟有多大。
忽然,外面又来了一名独臂人,而且全身裹着白布。
袁隗见到来人,立即上前喊道:“慧修禅师,您终于来了!”
夏侯懋一听,心说这人不会是白马寺的和尚吧?
而那位慧修禅师,见到夏侯懋时,立即吓得掉头就走。
他是开过佛门慧眼的,虽然看不到妖魔鬼怪,可是却能看到别人的气运。
夏侯懋汽运滔天,甚至超越了上次夺运之前的气运。
再加上他心里有鬼,所以他直接跑路。
袁隗懵了,心说这特么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袁氏要在今日败落吗?
从内心想法来说,他是不想继续赌的,因为夏侯懋明显出千,而他却找不到证据。
可如果不赌,就这么放夏侯懋离去,贪污流民田产这事绝对过不了关。
他是官场老油条,知道灵帝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不敢冒险。
而现在,洛阳有名的赌客与炼炁士,几乎已经全部到场了。
如果再找不出人压制夏侯懋,那么袁氏必亡。
他这一番思索,还真就被他想到一个人。
枪神童渊,他在洛阳还是挺有名气的,只是很少过问官场的事。
袁隗决定了,找童渊来摆平这件事,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值得。
他的人很快出门寻找童渊,而赌桌这边依旧在不断输钱。
外地田产没了,金银珠宝也没了,如今只能把粮食拿出来赌。
“喂,我说袁大人,你这写张取粮凭证算什么?
就算你拿不出来,也得写一张欠条嘛,否则事后谁知道怎么一回事?”
袁隗也是急糊涂了,因为他平时派人去大粮仓取粮,都是写的这玩意儿。
重新写过欠条,夏侯懋这才满意的继续开赌。
而现场的朝臣,全都发现袁隗没了后手,所以就想溜出去自首。
因为夏侯懋说过,前十名不但无罪释放,甚至只要举报就会升官。
所以一名官员借口上茅房,直接溜了出去。
原本袁隗没有发现这件事,可是他的管家发现了。
“老爷,林大人溜走了,他去的是廷尉府方向,要不要?”
管家说话时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袁隗闻言点头道:“弄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那位管家立即带人出门,而袁隗则是密切关注其余朝臣。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那群没底线的人身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夏侯懋的赌资越来越多。
此刻每一把,竟然高达一亿石粮食,看得一群朝臣心惊肉跳。
他们感觉这已经不是在赌博了,而是在赌命。
所以他们怕了,于是有不少人借故离开。
袁隗冷笑一声,随即派出二管家杀人灭口。
而他与二管家的眼神交流,被几名冷静的朝臣发现,随即有不少人悄悄凑在一起商议对策。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那位袁府三管家忽然凑到了袁隗身旁。
“什么?这么快?”
袁隗的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因为他的所有粮食已经全部输光,也包括上次灵帝救济流民的三亿石。
原来,灵帝救济六十万流民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撑不住,并非粮食不经吃。
袁隗这个硕鼠贪得无厌,当真是什么钱粮都敢拿。
而这件事灵帝还不知道,一但曝光绝对是诛九族的大罪。
“去,把城内六百座大宅房契拿出来,不够再拿金库的钱!”
“金库?老爷,那可是老太爷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
“我能不知道那是袁氏家底吗?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三管家被这么一呵斥,也就不敢再多嘴了。
而他们的低声对话,夏侯懋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以为袁氏财富已经见底,可谁能想到他们还有棺材本。
此刻的袁隗,正在默默祈祷童渊能够快点到来,他的碎碎念甚至已经念出了声。
而那群心惊胆战的朝臣,已经说服袁氏某位家丁,他们想让那位家丁送他们从后门逃走。
可是,他们错了,他们刚离开赌场大厅,袁隗就命人去拦截。
不大一会儿,一群朝臣都回来了,而且一个个哭丧着脸。
刚刚有人被杀了,目的是杀鸡儆猴。
“大!大!大!哈哈哈……”
夏侯懋还是老样子,而袁隗已经输掉了所有家产。
可是依旧相信童渊不会见死不救,于是他说道:“司空大人好手段,不过我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夏侯懋闻言撇嘴道:“司徒大人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你要说一句没钱赌了,那我肯定及时收手!
现在你说这话,是想耍赖不认账,还是想玩命呢?”
袁隗被夏侯懋这么一挤兑,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万分抱歉,是老夫失言了!老夫是说……”
咻!
就在袁隗打算缓和关系时,一道矮小身影突然飘进了赌场大厅。
“童先生,您终于来了,求童先生救我!”
话说袁隗这人是真的很不要脸,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与夏侯懋说话,现在弄得好像是夏侯懋欺人太甚一样。
“知道了!次阳你先起来!”
此刻夏侯懋才知道,原来袁隗字次阳。
“哇!司徒大人你真行,明明是你请我来玩的,玩不起又不说话,早知道我就不来赴宴了!
真是的,现在弄得好像是我在强暴你一样!”
噗嗤!
有位官员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而袁隗也是满脸通红。
童渊也是笑了笑,随即道:“小郎,你今年几岁啦?”
“五岁!”
“哦!五岁就赌钱啊,真了不起!”
原来,童渊见到夏侯懋,真以为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所以他就想以自己的“智慧”,来忽悠夏侯懋回家吃奶。
“小郎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童渊取出了一枚水晶球,上面散发的光芒有致幻功能。
夏侯懋发觉不对劲,立马默念《渡魂经》,随即脑袋逐渐清明。
与此同时,周围众人正在缓缓往外走,所有人都在回家,就连袁隗都在往自己的卧室走。
轰!
突然,夏侯懋出手了,他一上来就废了童渊的右臂。
后者大惊,而还没走远的众人,全部惊醒过来。
童渊吃了大亏,随即就想反击,然而他忽然发现夏侯懋的速度比自己快。
砰砰砰……
在连续极速突袭之下,夏侯懋稳占上风,而童渊的人皮面具已经脱落一半。
“你……”
他想说,夏侯懋怎么知道他不是真童渊,可是想想这话还是不能问。
砰砰砰……
夏侯懋见他四肢被废还面不改色,于是又给他一顿胖揍。
亚瑟晕了过去,而袁隗却彻底慌了。
嚯嚯嚯……
突然,袁府大门方向传来士兵呼喝声,看上去似有千军万马。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袁绍与袁术,而藏得最隐秘的是大个子张莲。
后者知道袁隗大势已去,所以立即悄悄收兵。
事实上,张莲之前也是吓得半死,因为梅秋出手毫无征兆。
可是后来看到夏侯懋的身手,他也就逐渐放心了。
“混账!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兵围攻我司徒府,该当何罪!”
袁隗见到两个弟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袁绍虽然很忌惮他,但还是壮着胆子回道:“兄长说错了,这里不是司徒府,而是袁府!”
袁术也色厉内荏的说道:“没错,我等是来保护司空大人的,并未违反军规!”
夏侯懋一听就笑了,随即指着地上的亚瑟道:“这个老头是妖人,他会妖术,劳烦二位将军带下去严加审问!”
“诺!”
“还有啊,我今日赢了不少钱,劳烦二位将军派人帮我搬一搬!
可能有点多,你们要是忙不过来,那就请御林军来增援!”
两人一听,心说这得赢多少钱啊,还得御林军来增援?
吹牛吧?
噗!
不等二人询问,袁隗忽然吐出一口老血。
夏侯懋见状拉着脸道:“司徒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一大早邀请我来赌两把的是你,现在输了钱又吐血,这不是明摆着心里不舒服嘛!”
“不,不!老夫要与你赌一把!”
“不合适吧,再赌就是这座超级豪宅了,你舍得?”
噗!
袁隗闻言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看上去气的不轻。
“舍不舍得是老夫的事,老夫只求司空大人在输了之后,多给老夫一夜时间!”
“时间?”
夏侯懋犹豫了,因为袁隗明显想出奇招,否则他必定被抄家灭族。
想到“灭族”二字,夏侯懋看了看袁绍与袁术,他俩肯定要被连累,就算诛三族也要被连累。
他皱眉道:“你这宅子虽好,可是真的太招摇了,我估计连卖都卖不出去!
要不……”
“有!老夫还有赌资!阿三,去把传家宝取来!”
那位三管家闻言,忙不迭的冲进了袁氏金库,而袁绍与袁术则是心中五味杂陈。
这件事今后传出去,估计世人会说他俩吃里扒外,尽管他俩什么都没吃到。
片刻之后,那位三管家取来了一把拂尘,夏侯懋一看就笑了。
“我说袁大人,您是真不怕死啊,什么东西都敢拿?”
“你……知晓此物来历?”
“来历就不说了,我只问你,此物主人是死是活?”
“呃……”袁隗不敢说。
“你完了!人家门人一但找到洛阳来,别说你袁大人,估计整个袁氏都得受牵连!”
“这……这这……可人不是我杀的呀!”
“谁能证明?你根本说不清!”
“慧修啊!他将此物送我时,说是仙家之物,长期观摩可延年益寿!”
“这你也信?他这是想处理脏物,顺便找个替罪羊!”
夏侯懋心说,不把你吓得半死,你肯定不敢送给我。
“这可如何是好,这这这……”
此刻的袁隗,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心说难怪慧修一见到夏侯懋就跑,原来是心虚。
“收起来吧!换一件宝贝来赌!”
听见这话,袁隗哪还有心思继续赌。
炼炁士的一些规矩他听说过,灭凡人满门根本不叫个事,有时候连皇帝都没办法阻止。
袁隗不知道,炼炁士大多很在乎因果,一般人根本不敢动手。
没办法,袁隗再三考虑后,让阿三重新换一件。
他觉得夏侯懋一定也是炼炁士,否则不可能打败童渊。
所以他让阿三重新取来的,依旧是法器。
这是一块瓶塞状的物件,看上去非金非石,触感很像某种特殊木材,甚至有些青草香。
夏侯懋目测此物与铜葫芦刚好契合,可他却没有立即拿铜葫芦出来比对,否则肯定会沾染因果。
“此物闻起来很香,应该是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