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见夏侯懋好说话,而且似乎很讲理,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
“何事?”
“那天运斋,乃是天星门残破传承法器,道友你收走也是无用!
不如留下来如何,小老儿愿意以槐族绝技兑换。”
“槐族绝技?”
夏侯懋心说,这老槐树不会随时都能杀死自己吧?
不对,他要么做不到,要么不敢做,否则不必苦苦哀求。
“不错,我槐族天赋神通中有万木通,只要道友留下天运斋,小老儿愿意以此绝技相授。”
“干嘛用的?”
说实话,夏侯懋是真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呃……这……就是可以与花草树木沟通,还能辨别花草树木之属性!
老朽记得,你们人族曾有位少年,凭借此绝技成为了绝世神医!”
“扁鹊?”
“是了是了,小友不提,小老儿都快忘记这名字!
只可惜,那孩子太心善,遇见任何人都要救,以至于气运耗尽而亡!”
“你说什么,治病救人会消耗自身气运?”
夏侯懋激动得不行,因为他前天还就过司马徽的女儿。
“并非如此,普通人救治普通人时,气运会随机起伏,但大多无碍!
只有救治那些气运低劣之人时,救治者才会气运流失!
这就像下雨时,流水总是先往低洼处流淌!”
夏侯懋算是明白了,自己前世之所以被鬼市主人轻易干掉,是因为拯救了许多魂魄。
难怪那个时候,总感觉身上很不舒服,原来是自身气运在不断流失。
救别人,就等于是在害自己,终究还是不能逆天而行。
夏侯懋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道:“虽然我不想害自己,但我愿意学习医术!
来吧,这笔交易我答应了!”
咚!
他说完后,抬手将赌鬼庙扔了回去。
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绿光,从老槐树的树根处飘了出来。
将绿光拍入识海,夏侯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就是几段简单口诀。
识别植物语言,识别植物毒性与解毒性等等,所有口诀都十分简单。
不像人族各大门派的咒术,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句口诀,老槐树口诀最多只有七句。
夏侯懋现场试了试,立即与周围的花花草草聊了起来。
挺好用,夏侯懋十分满意,但他总感觉这事有些太丝滑。
这么好的事,老槐树为什么照顾自己呢?
难道说,赌鬼庙虽然残破,但里面的小乾坤中有他需要的物件?
夏侯懋本来想问清楚,可想想还是没开口,毕竟这是别人的秘密。
他默默的离开了赌鬼庙范围,随后往小酒馆走去。
按照时间来推断,张辽早该摆脱那几个劫财者才对,所以夏侯懋安心的去敲小酒馆的门。
吱呀!
门一打开,夏侯懋愣住了,里面呜呜泱泱一大群人,并且齐刷刷的看着他。
人群中,他看到了晌午去求救的杨彪,以及才分别不久的张辽。
甚至连袁术都在场,只不过此刻已经鼻青脸肿。
“小崽子,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赌场呢?”
啪!
第一个开口的是袁术,然而不等夏侯懋怼他,旁边那位威严老者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这是袁术他爹吗?
好厉害啊,竟然将那货打得没有半点脾气。
夏侯懋拱手与众人行礼,随即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便是谯县夏侯懋,不知诸位在此等候在下,究竟有何要事?”
听见这话,就连人群中的杨彪都受不了了,所以他站出来说道:“夏侯小郎啊,你明知道陛下关心你的安危,却为何四处闲逛啊?”
“闲逛?文先先生,我冤枉啊!
我晌午击退袁氏刺客之后,就去了王氏府邸!”
“诶诶诶……你把话讲清楚,什么袁氏刺客,我们家可没派刺客杀你!”
说话的又是袁术,他此刻倒是变得理直气壮,就连那位威严老者都赞同他的说法。
“好,不是刺客,是私兵总行了吧!”
“你你你……”
袁术气得颤抖不止,而且根本找不出反驳之言。
倒是那位威严老者,他示意袁术退下。
“无畏之事,不必纠缠不休!”
“是,在你们袁氏之人眼里,当街乱杀无辜,的确是无谓之事!”
听见夏侯懋这话,现场众人面色各异。
有不少人朝威严老者投去讥讽目光,有人则是暗自赞赏夏侯懋的激灵。
“好了,劳烦夏侯公子继续解释!”
威严老者明显很生气,所以说话时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
神奇的是,包括曹嵩在内,竟然都低下了脑袋。
“解释?敢问这位老人家,您是不是在梦游啊?
我堂堂夏侯懋,需要与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自己的行程吗?”
锵锵锵……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全都惊呆了,甚至有袁氏私兵拔出配剑。
夏侯懋见状直接笑了,因为袁氏一门当真个个人头猪脑。
“哦哟,可以啊!你们袁氏在洛阳只手遮天,这是不打算将皇权放在眼里,想杀谁就杀谁啊!
怎么样,明天是不是打算自己登基当皇帝啊?”
“住口!”
威严老者彻底怒了,他对着夏侯懋暴喝一声。
众人本以为夏侯懋会吓得瑟瑟发抖,怎料后者同样瞪着眼睛怒吼一声。
“该住口的是你!整天结党营私、勾结黄巾、目无法纪、谋害皇上,你该满门抄斩!”
“你……你……”
威严老者已经气得张口结舌,因为夏侯懋明显栽赃他,可问题是他真的有这些嫌疑。
“你什么你!家国有难,也不见你多杀几个黄巾贼,只知道躲在洛阳玩弄权谋!
真以为皇上喜欢你啊,只是无人顶替你的位置罢了,否则轮的到你在这耀武扬威?”
噗!
威严老者被最后一句话戳到痛处,当场喷出一口老血,随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大将军!”
“大将军您怎么样?”
“大将军您要保重身体啊!”
……
现场众人七嘴八舌的围过来,而且不断嘘寒问暖,可威严老者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而此刻的夏侯懋直接懵了,他之所以痛骂威严老者,完全是因为袁术的关系。
之前威严老者随手扇袁术巴掌,夏侯懋以为那是袁术的长辈,比如没什么作为的袁隗。
可谁能想到,那货竟然是脑残大将军何进。
此刻一群人慌了神,所以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上马车,随即呜呜泱泱一大群人离开了这条街。
临走时,只有曹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且长叹一声。
曹嵩没有邀请夏侯懋去他家住,因为把何进气吐血这件事,足以让他的伴读身份丢失。
再加上他下午去赌场赌钱,这件事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夏侯懋已经一文不值。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曹嵩不可能去跟他拉关系。
更可笑的是杨彪,他为了巴结何进,甚至临走时强行爬上了何进的马车。
片刻之间,夏侯懋成了臭狗屎,现在也彻底自由了。
他转身要走,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暗处的敌人肯定在蠢蠢欲动。
可是他刚转身,就发现墙边的张辽在看着他。
他笑了,张辽还是那个张辽,从未改变。
“你还笑得出来?”
“我自由了,自然可以笑!”
“唉!你这心可真大,我张辽自认做不到!”
哒!
张辽说话时,扔过来鼓鼓囊囊一只布袋。
夏侯懋顺手接住,这次轮到张辽微笑了。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不是普通孩童。”
“就因为我能单臂举百斤?”
“不仅如此,还有你午间吃下了半头羊!
能吃能喝,力量奇大无比,你将来一定是个军中猛将!
如何,来我帐下当个亲兵,保准大将军不会报复你!”
呵呵呵……
夏侯懋笑了,而且笑得十分开心,因为张辽依旧是那个张辽。
“文远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将来还要与你并肩作战!”
“与其如此,不如……”
夏侯懋不愿再谈这个问题,于是摆手打断了他,并且说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记得凡事别太较劲,他日我一定找你汇合!”
“当真?”
“当真!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吃得多哦!”
“呵呵呵……你小子真是的!”
张辽微笑着离开,而夏侯懋也准备走,然而却被酒馆掌柜喊住了。
“小公子留步,您不在这里住吗?”
“我暂且去别处住几日,那匹马您先帮我养着,这是草料钱!
倘若草料吃完我还没回来,您就自行处理马车!”
夏侯懋在酒馆掌柜疑惑的目光中走向城西,看上去又是打算赌钱。
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心说这孩子真是废了。
然而掌柜不知道的是,夏侯懋进入街道阴影中之后,立即调转方向,随即朝城东方向快速奔行。
根据赌鬼庙附近的小树所说,城西有阴气,城东则是有阳气。
这是大禹定都于此时,命臣子们布置的大阵。
虽然大阵的名称已经无从考证,但是阴阳两极还在,而且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运行。
夏侯懋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前世巅峰时期,但是也比普通马匹跑得快。
仅仅一刻钟,他就从城西跑到了陈东,随后又花了半小时感应到阳气浓郁的位置。
通常情况下,修行之人感应不到阳气,就像鱼感应不到水,陆地动物感应不到空气。
夏侯懋要不是因为继承了一些前世体质,估计也是感应不到的。
洛阳城阳极之地的位置,在中东门附近。
这里也有大树,而且是象征阳气的松树。
只不过这棵松树看上去真的有点老,总给人一种即将腐朽的感觉。
夏侯廉来到树下,随即默念万木通口诀。
“嚯嚯嚯……又一个小家伙学了老槐的狗屁绝技,他是真的太能忽悠了!”
老松树开口了,语气听上去酸溜溜的。
“他叫老槐,那你是不是名叫老松?”
“随你,我不介意你如何称呼我!”
“我来此是想打听一些事,不知……”
夏侯懋的话没说完,老松树直接打断了他。
“不说,不可说!”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你问了我也不说!”
夏侯懋着实有些无语,随即便不再纠缠,因为他从来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
放下竹篓,卸下腰间的包袱,随即就地盘坐。
“喂喂喂……人族的小家伙,你可别想在我脚下修行!”
夏侯懋郁闷得半死,因为这棵松树实在有点话多。
夏侯懋刚想离开,可是老松树又开口了。
“除非你能给我找来一百桶泉水,我便让你在此修行一回。”
夏侯懋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即摇头道:“你找别人给你挑水吧,我可没那闲工夫!”
听见这话,老松树直接语塞,因为千年来无人拒绝过它。
“小家伙留步!”
见夏侯懋确实不是逗它,老松树赶紧开口喊了一声。
夏侯懋停下脚步,可却没有先开口。
老松树无奈,只好说道:“只要你送来一百桶泉水,我便给你一颗松子。”
“我不需要松子!”
夏侯懋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他还记得前世被冰灵松子折磨得半死的感觉。
“你这……难道你不希望早日突破修为吗?”
“我试过,对我不管用!”
“不可能,你体内那股纯阳之气骗不了我!”
“纯阳之气?”
夏侯懋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这玩意儿。
“就是与我修炼的同一种天地能量,与至阴至寒之气相生相克的能量,连这都不知道?”
老松树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就跟中年妇女到了更年期一样。
“一颗松子太少了,一桶泉水一颗!
你愿意就换,不愿意就再见!”
“你……”
老松树相当恼火,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跟他谈条件了。
“小子,你可知本树可以随时将你击杀?”
“杀吧,或许我可回到未来!”
“你……”
老松树直接无语,他这千百年来,从未遇见过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族。
“一颗松子一桶水实在是有些强树所难!
三桶一颗,你若还不愿意,那便作罢!”
“成交!”
夏侯懋赶紧答应,他刚刚差点说十桶一颗。
哗啦!
不等夏侯懋说出交易细节,老松树上直接落下三十三颗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