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地方需要紧急修缮,州牧徐大人稍后拟定一个章程。
预计花费多少钱粮,也得预估一个总数!
具体施工方案,参考寿春大桥与徐州各县之工程!
寡人只有一点要求,给各地百姓带来实打实的好处即可!”
现场百官闻言,立即开始议论起来。
最后由徐林开口道:“呵呵呵......其实啊,修桥铺路可以动用王上的私房钱!
而水库、沟渠这些工程,那都是百姓自己要用的,理应由他们自己自发修缮!
当地官员,顶多也就是牵个头,中间没有利益往来,百姓们也愿意做!
如果给钱,那感觉像是别人家忙农活,官家还要发钱一样!
这......多少有点......有点多余!”
徐林忐忑的说完,现场其他官员都是频频点头。
而且他们都说,自古以来南方修缮水库、沟渠之类的工程,从来没有官方给钱的先例。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动用徭役,顶多也就是给监工一些粮食而已。
夏侯懋点点头,心说这个时代的规矩的确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就先挑一些紧急工程来做!
比如某地因为路断桥塌,导致两地无法通商,这便是紧急工程!”
夏侯懋说完,堂下百官再次开始议论,最后还是徐林作为代表发言。
“呃......嘿嘿嘿......”
“其实我等明白王上的想法,藏富于民的理论,我等都曾听说过!
其实要让南方各州短时间内富裕起来,多少有点不现实!
不过要让一州,又或是一城快速富裕起来,倒是可以做到!
比如建业城富裕之后,再带动其它城池富裕,就像徐州带动周边城池富裕是一个道理!”
“徐大人是说,将资金集中在建业?
那么,徐大人以为,从哪项工程着手比较稳妥?”
事实上,夏侯懋已经猜出来,这些人想要干什么了。
“回王上,城北长江港口为百年前修缮,东边海港是三百年前修缮,如今都已不堪重负!
故此,我等以为,将全部资金用在港口修缮上比较稳妥!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流民生计问题,又扩增了港口船只停靠的压力,可谓一举多得!”
夏侯懋心说果然如此,可他还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港口固然要修缮,可却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南方各州县因为战乱,多地百姓流离失所,大批农田处于荒芜状态!
这件事才是首要问题,必须解决这件事,才能考虑港口问题!
倘若诸位能够解决此事,那么港口可以同时动工修缮!”
夏侯懋抛出问题后,现场官员再次开始激烈讨论。
有人觉得农民才是国之根本,所以夏侯懋说的是对的。
有人觉得,可以让流民挣到一笔快钱,然后再回乡种地。
最后徐林提议,修缮港口可以在农闲时进行,农忙时只留少量人手干活。
众人吵吵嚷嚷,最后还是把大致计划定了下来。
又是五天之后,徐林的计划书已经做好。
他不愧是商贾出身,计划书做得十分详细。
甚至连长江季节水流变化,以及工人的吃喝拉撒都考虑到了。
最后就是工程款,满打满算只需花费两亿钱,而且是长江港口与海港都能建造成非常华丽的那种。
按照徐林的意思,剩下的钱可以一分为四。
一份送去徐州,毕竟国库不充盈的话,遇到紧急事件就会很麻烦。
一份由陆逊带去兖州,因为兖州当真是穷得滴血,毕竟那边的战乱从来都没停过。
一份由贾诩拿去修缮各地官道,因为的确有许多南方官道不能走,一旦当地遇到战事,官方就会变得很被动。
最后是留一份在建业,因为孙氏自从入主东吴后,从未修缮过城池。
孙氏赚钱的能力很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以至于几十年来,城内很多地方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一道下雨天还会积水。
最夸张的是,建业城排水能力很差,遇到大暴雨还会自然淹城。
夏侯懋答应了徐林的计划,毕竟他这人还是挺忠心的。
半个月后,陆逊与贾诩各自领兵离去。
因为手中有大笔钱财,所以这两人心情都很不错。
至于徐林这边,他竟然在短时间内,招募了大批工程师,以及十几万农民工。
夏侯懋也开始拔营,因为陆苛有了身孕,如果再等一两个月,那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一日,又有许多官员来送礼,理由是送别礼,希望一帆风顺。
夏侯懋看到人群有糜芳,于是就问他:“糜大人,数年不见,你一向可好啊?”
众人原本在饮酒,可是糜芳听到这个问题,忽然就开始泪奔。
他哭得稀里哗啦,弄得现场众人不明所以。
夏侯懋苦笑道:“糜大人,寡人别无他意,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而已。
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潘氏族长最近因为拿到了一项小工程,所以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高声道:“我说糜大人,你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哭诉,莫非是嫌王上招待不周?”
呵呵呵......
众人哄笑,因为夏侯懋的酒宴一向丰盛。
糜芳没理这货,他擦擦眼泪,随即拱手道:“微臣失态,请王上海涵!”
他说之后,便起身拱手,看上去是打算离去。
夏侯懋皱眉道:“你等会儿!
遇到麻烦事,你尽管说出来便是!
再怎么说,你我也算是半个老乡。
你糜氏遇到麻烦事,能帮的地方寡人一定帮你!”
糜芳闻言愣了愣,随即重新跪了下来。
夏侯懋见他又要哭,于是严肃的说道:“有事说事,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哭哭啼啼!”
糜芳闻言,这才开口道:“回王上,微臣因为想起数年前,王上在徐州与微臣说过的那番话!
此刻,微臣心中悔不当初,为何没有听王上之言!
若是早早投奔王上,家兄糜竺也不会惨死!
舍妹也不会......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原本众人都在感慨糜氏的遭遇,可人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名官员道:“糜大人,你是说你家妹子还活着?”
“是!”
“可是,传闻不是说,她已经在长坂坡......”
“那是刘备安排的假死,其实......其实他有龙阳之好!”
哗......
现场一片哗然,因为这则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现场闹腾了好一会儿,糜芳才道:“那刘备最近因为饮用催情酒,与他那名义上的王后诞下一子!
也不知他是不是尝到了甜头,竟然又要召吾妹去西川!”
“吾妹厌恶此贼,因此誓死不从!
故此......此贼便将吾兄糜竺杀害,并且扣上了一顶叛贼的帽子!
而如今,西川刺客不断来刺杀我兄妹二人!
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兄妹二人便会与家兄团聚了!”
众人闻言唏嘘不已,因为糜氏这三兄妹的经历实在太惨了。
就因为跟错了人,所以断送了整个糜氏。
要知道,曾经的糜氏可以称得上徐州首富。
而现如今的糜氏......
良久之后,夏侯懋道:“你如今既是我海国官员,便容不得他国肆意欺凌!
待会儿你去找满宠满大人,他会给你安排一切护卫事宜!”
“谢王上大恩,我糜氏今后必定誓死效忠!”
糜芳走了,现场百官依旧在讨论刘备的龙阳之好。
还别说,东吴官员的八卦能力,一点也不比北方人小。
不大一会儿,刘备的一些经历,很快被这些人扒出来。
从刘备小时候偷鸡摸狗,再到害死三名正妻,以及谋害关羽、张飞两位结拜兄弟等恶劣事件,全都被公之于众。
甚至有些人在揣测,当初他投奔公孙瓒,不断在平原县招兵买马的事,是否打算对同窗好友公孙瓒出手。
接着是投靠陶谦与刘表,那两人接连病重而死,这不免让人联想到刘备的恶劣品行。
这些事很快传遍全城,紧接着传向天下各州。
数日后,夏侯懋启程回徐州,许多百姓在城门口送别。
而百姓此举只因一件事,夏侯懋免了东吴各州一年农桑税,而且惩治了张温等巨贪。
离开建业城,下一站依旧是上回路过的阴陵古城。
县令车樵的伤势已经痊愈,而且看上去精神很好,这都是大批补药的效果。
重新回到这里,陆苛感慨不已,她甚至去了之前关押她的牢房。
这次同行的还有孙权,而阴陵县衙宅院有限,所以孙权只能住在驿馆。
后半夜,全城百姓都睡了,只有少数衙役在巡逻。
城门处,忽然有人呐喊:“在下乃刑部侍郎满宠之亲卫,劳烦城上的兄弟开门!”
不大一会儿,这一队骑兵进了城,随即直奔县衙而去。
因为是满宠的人,所以车樵不敢怠慢,赶紧去报告夏侯懋。
奈何夏侯懋正在打坐,卞春两姐妹只能让他等着。
黎明时分夏侯懋收功,随即洗漱一番,这才有空接见来人。
这人带来的是坏消息,糜芳死了,是西川刺客干的。
他的妹妹糜珍倒是没事,现在住进了满宠安排的安全屋。
夏侯懋皱眉不已,因为刘备这厮已经变成了疯狗。
再三思索之后,他下令让满宠派人把糜珍送来他身边,否则糜珍依旧难逃一死。
下令之后,夏侯懋就在阴陵古城等着。
如果双方一路前进一路追赶,估计路上又会出意外。
翌日,清晨。
孙权得知需要在古城豆流两日,于是过来邀请夏侯懋去城外古庙游玩。
“古庙?这里有古庙吗?”
夏侯懋的问题问出来,孙权与车樵都愣了愣,随后孙权哑然失笑。
“传闻阴陵与凤阳交界处,有一口古泉,据说是大禹亲手所挖!
后世的铸剑师干将、莫邪之所以在那里铸剑,就是因为那里的泉水很特别!
据说啊,泉眼附近藏着一把神兵,可惜数百年来无人寻得!”
夏侯懋撇嘴道:“真的假的,真要有的话还不被历代游侠掘地三尺取走了?”
他原本也就是吐槽一句,可没想到车樵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真的,据说曾有许多有缘的童子,都曾见到过神奇的剑光!”
夏侯懋眨了眨眼睛,因为车樵的说法十分离奇。
只有童子能看到,那么这群大老爷们过去,顶多也就是看个风景而已。
不过因为孙权邀请,夏侯懋就算不愿意跑,也只能笑呵呵的陪他游玩。
地方不算远,一行人乘车骑马,也就走了一个多时辰而已。
今日天气很好,倒也适合出来游玩。
本以为阴陵县郊外没多少农户,可是来过才知道,像这样的偏僻小山村,人口竟然快赶上徐州郊外了。
孙权道:“都是战乱所致,天下像这样的世外桃源已经不多了!”
夏侯懋道:“最初的最初,天下诸侯也不愿相互征伐。
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怂恿天下人争斗!”
车樵道:“王上指的是欲望吗?”
孙权道:“也许是天道!”
呵呵呵......
众人说说笑笑,很快上了山顶。
这里的确有一口泉眼,水质看上去清澈无比。
不远处有一座土庙,里面供奉的是一名健硕的男子。
这里既没有石碑,也没有可供参考的文字,所以众人都猜测那是大禹。
夏侯懋进庙之后拜了拜,并且上了三炷香。
孙权笑着说道:“我也曾拜过许多土地庙,可惜天下的土地爷都不保佑我!
从今往后我便是游山玩水的闲散文士,故而不拜也罢!”
夏侯懋闻言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笑了笑。
车樵倒是虔诚,他一边叩拜,一边嘀咕道:“一愿海王功业早成,二愿天下早日太平,三愿阴陵城繁荣昌盛!”
孙权与夏侯懋哑然失笑,不过也没有说他什么。
然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就在车樵拜完之后,夏侯懋忽然发现泉眼上方有虹光乍现。
他刚要过去看个仔细,却发现周围的人像是瞎了一样,谁也没看到那抹虹光。
此刻他又想起了车樵所说的传闻,只有童子才能看到剑光。
夏侯懋心中腹诽不已,心说自己儿子都生了十几个,还能算是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