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实力在八大虎王中应该排前三吧?无可否认,若是以前的我,也许会被你秒杀;但经过岁月的打磨,我已今非昔比!”志鸣势头正猛,底气充盈。
灰面虎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力比在越寨时更强了。他打算让对方卸掉武器,便说:“若无此剑,你就如蛟龙失水,不可能赢得了我!”
“神剑对我而言是如虎添翼;就算没有它,我一样能打败你!”志鸣受激将法影响,放下神剑,冲上前去。
双方再次交锋,改为徒手格斗。灰面虎施展出如风似影的拳术,招式狂而不乱,竟让志鸣无从抵挡。
“怎么回事?我明明可以轻松应付的!”志鸣不觉奇怪:纵然对方拳法高超,充其量也不过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体,缘何难敌?
“我的追风逐影拳,连幻飞虎也难望项背!”灰面虎出拳快如闪电,肉眼难以捕捉,近乎无敌状态。
志鸣不得不承认,对方并没有吹牛,卸掉武器后,形势果然有所不同。这拳法就如逆风中的一堵墙,看似一推即倒,实则坚不可摧。
“要比速度的话,看我这招如何!”志鸣使出无影拳以眼还眼,却似修罗遇上罗刹,力不能及。
相比之下,追风逐影拳略胜一筹,志鸣身处下风,渐渐不敌。
“没有了武器做后盾,我可徒手撕裂你!”灰面虎越战越勇,毫不手软。
“那这招如何?”志鸣不想硬碰硬,使出意念动体术。
意念动体术产生出的透明人瞬间将敌人围得密不透风。灰面虎如同身处一个密封的空气笼中,无法自由活动,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不顺畅。
空气笼就如一株捕蝇草般越缩越小,笼壁不断释放出异气腐蚀猎物。
“这是加强版的意念动体术,就让空气把你噬灭吧!”志鸣认定胜负已分。
透明人尽情肆虐猎物,顷刻间将灰面虎打得鼻青脸肿,连造出防护罩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两股异能具有相互抵消的特性。
“你以为这样就能制服我了?我的实力可不止于此!”灰面虎不甘束手就擒,气聚丹田,融贯全身,最终破蛹而出,化险为夷。
“不愧为数一数二的虎王,竟能破解此招。好,再来一招更猛的!”志鸣使出六角噬魂阵,大肆吸走其魂魄。
“可恶,他的招式诡异难测,我竟然不敌……”灰面虎已然体力不足,加上力量不断被吸走,自信心受到了极大冲击。
终于,六角噬魂阵停了下来。灰面虎如同被人活生生抽走了“龙筋”,浑身无力,胸闷恶心。
志鸣正想一招定乾坤,体内的魂精灵却触发其好生之德,使他手下留情了。
“你已经没有力量了,认输吧。”志鸣的斗气逐渐散去。
“你用的…根本不是…大汉的武术!”灰面虎吐字有气无力。
“没错,我的武术融合了华夏功法与西方魔法,上可毁天、下可灭地,你根本没有胜算。”志鸣以胜利者的姿态说。
“难道你去过大汉以外的地方修炼?”灰面虎有些后悔小觑对手了。
“没错,我曾涉足古波斯、罗马、伊都国等地,这些功法都是在不断的修行中累积而成的。”志鸣自豪地说。
“怪不得首领说你是头号大敌,必须除去。若是天风首领出手,你必定会…一败涂地!”灰面虎嘴上还挺硬。
“天风估计也非我对手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机会与他一决生死。放心,我不会杀你,但你必须做两件事。”志鸣傲视对方,用命令的口吻说。
“荒唐!我堂堂一个将军,怎可为你所用?”灰面虎不甘受“胯下之辱”。
“那我只能灭了你。”志鸣耸耸肩。
“…要我做什么事?”灰面虎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问。
“算你识相。一,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对天子做什么?二,帮我刺杀天风。”
“这…不可能!”灰面虎一口拒绝了。
“至少告诉我第一条吧?”志鸣也知第二条有些勉为其难,干脆放他一马。
“你不是已向卫臻打听过了吗?”灰面虎反问道。
“卫臻可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志鸣知道,对方的回答等于是承认了,说,“告诉我,是不是天风的主意?”
“非也,这是我自作主张的。”
“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看不惯天子的行为。正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就算我不出面,也会有其他人动员这些商人去闹事的。”灰面虎直言不讳。
“这恐怕只是你的借口吧?你想搞垮天子,对吧?”志鸣一语捅破。
“天子正在拉拢白虎队,怎么可能?”灰面虎诡辩道。
“那是被黑化后的天子,如今的天子肯定已经后悔了。你意识到这一点后,便擅自怂恿这些商人去闹事,没说错吧?”志鸣全猜到了。
灰面虎无言以对,他也意识到有些鲁莽行事了。
“马上去通知他们,取消行动!”志鸣担心出大事。
“来不及了,他们早已部署完毕,让卫臻劝说天子改道只是最后一步。”灰面虎故作无奈地说。
“也就是说,只要天子不改道,就遇不上他们了?”志鸣找到了突破口。
灰面虎不作回应,转移话题道:“刚才一时大意,输给了你;等我体力恢复后,再打一场!”
“现在真不是时候。记住,你的命是我施舍的,我随时可以取走!”志鸣甩下一句话后,消失了。
灰面虎顿觉无地自容,竟要对方手下留情,才得以保住性命。他本以为可以从容应战,至少不会输得这么彻底。他忽略了对手的潜质,忽略了志鸣一直在战火与刀剑中千锤百炼,早已淬炼成精。
志鸣瞬移到寝宫,见献帝已入睡,竟不忍心叫醒他。
“老神仙,如果你还在就好了,帮我报梦给他,让他不要走燕林道。”志鸣正想着,却见献帝自己坐了起来。
献帝心事重重、睡不安寝,感觉到有人入室后,倏地从龙榻上坐起,却没发现可疑人物。
志鸣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现身了,他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疲倦。献帝这些年来经受了太多,又刚失去爱姬,志鸣不想再给他施加心理压力了。
翌日清晨,卫臻求见,说原路线有一小段遭遇了泥石流侵袭,军队已封路排险,车马不通,建议改走燕林道。
献帝龙眉微扬,问:“这种天气怎会有泥石流?哪支军队敢挡朕去路?”
卫臻霎时面如土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没料到天子会怀疑,以往天子对其言深信不疑。
“陛下,微臣也是昨日无意间听人说的,可先派人去核实。”卫臻赶紧找了个理由开脱。
“听谁说的?昨日皇城大乱,你还有空去打听这些?”献帝有所不悦。
“陛下息怒!”卫臻当即拜伏于地,说,“微臣这就去核实,稍后回禀!”
“不必。”献帝龙袖一挥,“就按原定路线出行吧。”
“可是…微臣担心途中有险情,还是希望……”
“不必多言,退下吧。”献帝不想再听,他断定泥石流之事是子虚乌有。
“…微臣遵旨!”卫臻不敢多言。他搞不懂天子为何变得如此决断,就像预先收到了风声似的。
“且慢!”献帝叫住了他,说,“本次出行力求低调,把原先安排的卤簿、随从统统撤掉,仅留车骑二十余人扈跸陪銮。”
“这…这万万使不得啊!”卫臻再次跪道,“陛下圣明。微臣沐浴皇恩,绝不会置帝尊之躯于悬崖之上!”
“什么意思?看来你一早已知道此行有危险?”献帝睨视对方,问。
卫臻知道说漏嘴了,赶紧补充道:“陛下切莫误会!自古以来,帝王出行均有三军九仗护辇而行;陛下许久未巡幸,理应加强护卫,怎可本末倒置?”
“好一个本末倒置啊!卫臻,何谓‘本’,何谓‘末’?你倒是说说看!”献帝龙躯一震,指之怒道。
“陛下恕罪!臣知错,臣这就去安排!”卫臻怕越描越黑,匆匆告退。他知道,平日善良温顺的天子一旦发起怒来,也是势不可挡的。
“速办,不可误了时辰!”献帝又补了一句。
卫臻退出宝殿,想:“怎么回事?难道那个人昨夜又去见了圣上?不然圣上怎么好像一早便知道要改道的事?何员外交待的事看来完不成了,我已尽力,东西找机会退还给他吧。这还是小事,关键是圣上已经不信任我了。”
想到这儿,他失落不已,一方面要考虑如何为自己圆话,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如何应对天子的旨意。他相当后悔收了何员外的好处,一失足成千古恨。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天子不用“误入歧途”了。
献帝今早醒来时,发现有人在枕边留下字条,上书:按原路出行——蒙面侠,故发生上述一幕。
半个时辰后,御驾起行。由于献帝临时要求撤走大部队,故护驾队伍仅余二十来人,没有浩浩荡荡的气势,只有孤零零的几杆御旗,迎着朝阳与晨风却无力飘扬;幸好那几顶色彩艳丽的华盖,还能稍微彰显一下汉末帝王的威仪。
北门大开,御驾队伍出了皇城,在街道上缓缓前行。卫臻一并而行。
百姓们分列两侧,对御驾队伍行注目礼,但却目无表情、面如死灰,昨日的大战阴霾尚未散尽,死亡气息仍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献帝轻轻拨开珠帘,看见这悲凉的一幕,不禁万分愧疚:自从他登基以来,百姓就没过上过好日子。当了傀儡皇帝这么久,他好不容易有机会雄起一次,却又被这场战乱打回原点。细思之下,他决定从邺城回来后,立即废除之前颁布的一切不合理政策,将土地与财产悉数归还,尽己之力去护国安民,不再畏惧任何势力,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反正已有许多人为保护自己而死,就当是一种赎罪吧。
突然,一颗小石子飞来,砸中了车身。
“放肆!谁扔的?”御前侍卫拔刀怒问。
无人应答。侍卫纷纷护驾,以为遇上了刺客。队伍被迫停下。
四周貌似风平浪静,却掩饰不住百姓内心的波涛汹涌。一股肉眼看不见的能量正在空中悄然聚合,随时准备爆发。
献帝想起出行前,马腾特意拦在辇道上劝谏,让他不要撤走大部队,可他却一意孤行,不听忠言。其实,他心里明白马腾的苦心,只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已厌倦了活在胆怯与恐惧中,决定勇敢地踏出宫门一次,即使前方是枪林刀雨、万丈深渊,也一往无前,颇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意。
“卫侍郎,传令继续起行。”献帝下令。他理解民众的心情,知道他们只想发泄一下,并非刻意针对朝廷。
“起——驾!”卫臻高声宣布。
突然,前方冲出一伙手持刀枪棍棒之徒,拦住御驾队伍。
“大胆!何人拦驾?”御前侍卫再次喝道。
“敢问圣上所去何处?将我等良民置于水深火热中,就这样一走了之吗?”为首一人厉声问道。
卫臻一看,竟是何员外本人,不禁往后一退,心里纳闷:“奇怪,他们不是应该埋伏在燕林道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放肆!此乃汉室正统的真命天子,岂容你藐视?”侍卫总管出面了。
“真命天子?哼,只怕是一个昏庸无道、不得民心的昏君罢了!”何员外不怵对方,冷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