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比了个手势:“能让战爷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季战淡淡开口:“乔曦,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喂喂喂,乔曦,我才是你主邀的客人好吧!别眼里只有四哥没有我啊!”
季诚表示抗议。
“开个玩笑~你们来得正好,等会儿汤就煲好了,请便~”
季诚跟季战走进了客厅。
里面的陈设……真的一目了然。
充满禁欲系灰色的布置还有简洁。
除了必要的东西,基本找不到其他。
季诚偷偷开口:“四哥,乔曦这房子跟你有的一拼。”
反正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间。
季战淡淡开口:“总比你的猪窝好。”
等乔曦将饭菜端上桌后。
季战跟季诚看着桌上的菜。
季诚微微一怔,拿起筷子从一盘青菜里夹出了棕色的条条:“乔曦,这是什么配料?从来没见过。”
“这叫黄芪,我做的这些菜都是药膳,味道好的同时兼具滋养身体的作用。”
“哦?”
季诚好奇地尝了一口,立马眼睛发光。
“味道跟口感好棒!”
第一口下去,季诚基本没停过筷子,狼吞虎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季战默然,夹了一块排骨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末了眼神泛起丝丝涟漪:“排骨的肉感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其中还加入了点西洋参,当归调味。”
“不愧是战爷,就尝一口便猜出那么多。”
乔曦打了个响指,自己也不含糊,享受着劳动成果。
“我靠,乔曦,说来我也吃过不少的药膳,都没像你这样好吃的!那些药膳要么苦的要命,要么味道不对,要么就是没你做的那么香甜可口!吃了你的药膳,感觉浑身都有劲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有的是。”
酒饱饭足后。
季战将一个红包还有一个装着粘稠深红色液体的小器皿给了乔曦。
“拜托你了,乔曦。”
乔曦知道季战做好了决定,收下东西:“让我先准备一下。”
季诚知道了季战来找乔曦的真正目的,同时知道乔曦是道清真人的徒弟,不由得凝了神色,看了一眼季战。
季诚劝过季战,他听说过关于玄学师的事情,被玄学师掌握到生辰八字以及精血十分危险,不是季诚信不过乔曦,而是这件事情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这样对大家都好。
然而季战态度坚决。
等乔曦走出来后,手里拿着一盆放了彼岸花的血水,水是取自自然山泉,融合了季战的精血,意味着这盆水是开启季战前尘今生的一面镜子,由自然间来,归自然而去,一把拂尘,还有六十四卦,将六十四卦向背放在桌面。
“准备开始了。”
季战无声地点头。
乔曦用拂尘沾了血水洒在了季战的头上,一边让季战抽出自身的卦象,掐指一算。
季诚恍惚间好像看到季战头顶有一道蓝光闪过。
只不过一瞬间,快的不可思议。
季诚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好了。”
“就这么结束了?”
季诚微微一怔。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普通啊。
“越是普通,其中越是深奥,战爷,将卦象给我。”
季战把卦象牌给了乔曦。
乔曦看了一眼卦象,眉头轻皱:“62卦,雷山小过……战爷,你是不是生病了?”
“……果然瞒不过你。”
知道乔曦是道清真人的徒弟,追着乔曦算命,季战知道自己这个病有暴露的风险。
季诚瞬间紧张起来:“什么?!四哥,你生病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别大惊小怪,我这个病……是战场留下来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还好是轻微的,不影响日常。”
“ptsd……”
季诚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季战突然选择退伍,回到E市,还说要走新的人生赛道,帮忙集团。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每一次从恐怖战场活下来的战士,难以逃避的疾病。
目睹了无数亲密战友的牺牲,以及无数人死在自己的枪下,刀下,经历了地狱,好不容易苟延残喘下来。
除非天生的铁血无情,不然面对那么多的杀戮,怎可能会觉得洗得掉手上的血污?
参加的战斗越多,越容易得上这种病。
强如季战这样的战神,都难逃这种厄运。
“……一年前,我带领一支亲手训练的小队,营救被恐怖分子占领的国际广场,那次任务虽然完成了,但伤亡惨重,我们分为两队带着人质突围,没想到其中一个营救目标被洗脑策反,变成了人体炸弹,最终小队折损了一半,就死在我十米远,连惨叫声都没有。”
“为国家做事,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个人出任务都会留下一封遗书,以便将来交给自己的家人,但是吶……他们是我亲手训练了三年的小队,与其说是我的部下,更如同我的亲人,我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始终放不下,看来我还差得远呢。”
季诚沉默了。
他没想到在季战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在季诚眼中的季战,向来都是战无不胜,领先无数人,每一件棘手的事情都能够完成地最好。
但是……季战是人,不是神,不可能预料到真正的未来,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地排除危险,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部下。
“这不是很好嘛?”
乔曦突然冒出这句话。
惹得季诚跟季战诧异地看向乔曦。
“战爷,你还有人的感情,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地狱,至少你会为了自己的挚友痛苦,快乐。”
“为了国家,如果我选择追随,我会选择追随这样的人,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信任和服从命令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我希望死的有价值,而不是被指挥官利用到没价值后一脚踢开。”
“在这里我感谢你们为了国家的牺牲,让我肃然起敬。”
乔曦朝着季战行了一个军礼。
发自内心地钦佩。
季战看了一眼窗外的繁华夜景,深吸了一口气儿。
“这样的和平,繁华,才有值得我们付出生命的意义,好了,不说这些了,乔曦,你还没告诉我算命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