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充斥着郁欢整个感官世界。
他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她压力,也知道她的临界点,知道她什么时候承受不住,于是,他适当收手。
“进去吧,别让伯母和你哥哥等太久。”
“话说回来,我妈过生日,你为什么过来?”
“伯母邀请我过来的,生日礼物我都带了。”
郁欢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林清欢那么熟稔,过生日的时候别人不请,偏偏请他?
“你不进去?那我先走了。”说完,wesley抬脚往别墅里面走去。
郁欢怔了一秒之后,也跟着跑了上去。
……
进了别墅,发现客厅里面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没看到林清欢,倒是看到阿狐双手背在后面,站在客厅茶几前。
“阿狐,你奶奶和爸爸呢?”没见到林清欢,也没见到郁乾。
阿狐也没抬头,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的,但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在他身侧,有个打翻的玻璃杯。
他身上的马甲和衬衫,湿了大片。
郁欢连忙走过去,发现小家伙衣服上不仅湿的,衣服上还冒着热气。
“被热水烫着了?怎么傻站在这里啊,快,我给你把衣服脱了。”郁欢动手就给阿狐脱衣服,小家伙一脸的倔强,躲开了郁欢的手。
“听话,让小姑妈看看你有没有烫伤!”郁欢有些担心,阿狐没有三岁孩子应该有的调皮,他甚至懂事得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有时候让郁欢看着还是很心疼的。
郁乾多专于工作,对他这个儿子也不闻不问,阿狐母亲,更是神秘人一个。
“别理我。”阿狐躲开郁欢的手。
“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三岁了,还要小姑妈帮你换衣服,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阿狐还是摇头,眼眶也越发的红。
“你再不听话,我就去告诉我哥,让他管你!”阿狐很敬畏郁乾,他说一,阿狐就不敢说二。
果然,一听到郁乾,阿狐的脸色都变了,蓄在眼眶里面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姑妈的错,我不告诉你爸!以后他再凶你,我就凶他!小祖宗你别哭啊,你一哭……”他一哭,郁欢觉得全世界都要塌了一样。
“哭。你还有脸哭?”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阿狐一个激灵,立刻抬手抹掉了脸颊上的泪,假装没哭,一副做错事接受惩罚地站在茶几前。
郁欢皱眉转声,“哥,阿狐是你儿子,你干嘛对他这么凶,他一个三岁的孩子,连哭都不敢在你面前哭!”
郁乾淡淡地看了郁欢一眼,道:“他不叫阿狐,他叫郁启程。”
可是郁欢记得,她醒过来之后,不管是林清欢还是家里的佣人,都叫他“阿狐”,她问为什么。
家里的佣人说,郁先生没给孩子起名字,就忽然间听到他叫他“阿狐”,于是他们都跟着这么叫。
郁乾连个名字都不肯给阿狐。
在后来的日子当中,郁欢更是发现郁乾对阿狐一点都不关心,如果家里不是还有佣人和林清欢,阿狐恐怕凶多吉少。
她就对郁乾说,孩子大了,总归要有个名字吧。
郁乾说,你想吧,我不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眼下,不知道刚刚短短时间里面,阿狐做错了什么,让郁乾这么生气。
不对,是阿狐就算没做错什么,他也一样不喜欢他。
是不是因为,郁乾和孩子的母亲有过什么误会,所以郁乾才会迁怒于孩子?
可是每当郁欢问起郁乾的时候,他不是以不想提为借口,就是说想不起来,根本不想说。
作为小姑妈,郁欢给予了阿狐全部的爱,让他还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郁乾,你真莫名其妙!”郁欢冲着郁乾生气地说道,然后转身蹲在阿狐身边,“郁启程,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我要把你的湿衣服脱掉,看你身上有没有烫伤。别管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爸爸!”
阿狐轻轻抬头,偷偷地往郁乾那边看去。
“谢谢小姑妈,我做错了就该受罚。爸爸说的没错,男孩子不能掉眼泪,是我的错。”一个三岁的小孩儿,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像针一样,一字一句地戳进郁欢的心里。
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
郁欢知道如果郁乾不开口,阿狐真的就会忍痛站在这里,等着他开金口特赦他。
她气鼓鼓地走到郁乾面前,压低声音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觉得你这么对他太过分了吗?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谁现在还会体罚孩子?就只有——”
只有——
只有谁?
郁欢想不起来,记忆中肯定有那样的画面,一个男孩儿被罚站。
可她,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