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池把郁欢送到蓝湾,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和她说。
离开时,他面色清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人,说道:“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
当男人说冷静的时候,通常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冰点。
楚非池目光往蓝湾各处看了一眼,似乎是要把这里的一切都记下来一样,肉丸子呜呜的站在客厅里面,大概是知道它爹现在心情不好,根本不敢上前半步。
肉丸子眼中全是不舍,感觉都要掉眼泪了。
这几年没怎么养肉丸子,心情不好了半个月不理它,但是它每次见到他,摇头摆尾的,别说多高兴了。
郁欢呢?
最后,楚非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门口走去。
或许,他们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好好考虑一下未来,他们要不要继续下去。
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关系,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是惊天动地的。
只听着郁欢清泉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一句不是你,真的这么难吗?”
楚非池停下脚下的步子,把背影留给郁欢。
挺立的背影高大伟岸,明明是该给人安全感的臂膀,这时候却让她有些犹豫了。
“我以为你我之间不需要去解释什么。”就像先前他和岑姗的关系不清不楚,他什么都没和郁欢说,但她选择相信。
只是现在换了一个人,换成一个喜欢了她五年的男人,她对他的信任就瞬间瓦解。
“郁欢,那五年,你一直和他在一起,你告诉我,你就没有对他有过哪怕一秒钟的动心?”转身,楚非池看着怔在原地的郁欢。
诧异、惊慌、躲闪……各种情绪顿时浮上郁欢的脸颊,不知道是被说中心事的尴尬还是别的什么。
人在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对自己好的人感动。
楚非池走向郁欢,边走边说:“他跟我说,你们一起在法国学飞行,他陪你克服进驾驶舱的障碍,和你一起去芬兰看极光,去埃及看金字塔,站在赤道上看影子……郁欢,你和他做了很多,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你告诉我,你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他?”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郁欢开口,声音当中全是颤抖,眼睫毛几不可查的动着,她不敢眨眼睛,害怕眨一下,眼泪就会掉下来。
原来,楚非池在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啊。
“没有,我没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也知道,你喜欢他。”他把手抚在郁欢的脸上,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女人喜欢别的男人这件事。
郁欢浑身一颤,感觉楚非池抚上脸颊的手,格外的冰凉,但是他的话远比她的手更让郁欢感到悲凉。
她摇头,她没有喜欢杜寒声。
没有像喜欢楚非池一样地去喜欢杜寒声,他是朋友,是亲人。
那不一样。
但楚非池继续说:“但是郁欢,你喜不喜欢他不重要,反正最后你们不会在一起。既然不会在一起,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见面了,嗯?”
他哪里是在征询郁欢的意见,完全就是知会她一声,让她以后别再和杜寒声见面。
“你没资格要求我见谁或者不见谁。”
“对,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但是杜寒声不行,你以后不能见他。”他温柔的语气中全是坚持。
“你为什么要这么无理取闹?杜寒声是我朋友,我更把他当成我的亲人,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也没喜欢过他……”
“反正不会在一起,就没有见面的必要。”
“你很过分。”
“我坚持。”
郁欢把楚非池抚在她脸上的手取了下来,两个人僵持在原地。
四目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一个坚持不让她见杜寒声,一个坚持只是朋友不会有任何其它的感情。
是谁,先妥协的?
“你看,到底是放不下他。”楚非池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郁欢的距离,眉头微微蹙着,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当中。
“为什么要纠结在杜寒声身上?”
“因为你为了他不信任我。”
郁欢哑然,竟然被楚非池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话。
“所以,为了消除我心中的不确定,就不能再也不见他了?”楚非池这么直接,让郁欢在一时之间没办法接下去。
很好,郁欢没有立刻给他回答,楚非池知道了回答。
“非要二选一?”再开口的时候,郁欢的语气都有些僵硬,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楚非池非要逼她在这件事上做一个选择,她和楚非池在一起并且和杜寒声是朋友,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冲突。
“是。”楚非池回答地干净利落。
做这样的决定会很难受,会很挣扎,楚非池知道。
但这个时候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她能为杜寒声不相信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可她没有回答。
楚非池轻笑一声,什么都没再说,利落地转身往外面走去。
既然她做不了决定,就让他帮忙做。
手放在门把手上,刚要打开,腰间忽然间一暖,一双纤纤玉手从后面环住他的劲腰,紧紧的。
夹带着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就知道逼我,是不是看到我这么挽留你你就特别高兴?看到我为你放弃一切,你就满足了?你有你的全世界,我连一个朋友都不能有。好,你赢了。”
她生气,的确是很生气,他明明知道她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还是要逼着她做出选择,逼着她在他和杜寒声中间选择。
于是她在心里又一次抛弃了杜寒声,转向楚非池的怀抱。
背对着郁欢,楚非池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深邃的眼神当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淡淡道:“我没逼你,你要不愿意,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他把手放在郁欢的手上,试图把她的手拉开。
她有些急了,她都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他还要这样?
是不是非要看到她和所有的男人都撇清关系,他才会放心?
“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没有自信。”
到底,楚非池掰开了郁欢的手,转身,扣着她的肩膀。
他眼神深邃地望着郁欢,忽然间靠近了她些,暖湿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害怕失去你。”
楚非池的一句话戳进了郁欢的心中,一种巨大的情绪笼罩着她,心尖都跟着在颤抖。
她踮起脚尖,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接吻这方面,郁欢本就不是高手,而且通常的时候,都是楚非池在做着主导,他会把她吻到气息紊乱,大脑空白,完全听他白布。
这次不一样,她主动亲吻,他不拒绝也不回应,等着她的安抚。
有些生涩,有些不知所措,但郁欢还是按照先前楚非池亲吻她时候的模样,小心谨慎地探出舌,试图撬开他的唇。
男人微微抿着嘴,任凭她怎么试,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还在生气?气什么?这件事谁都逃不了责任!
他在傲娇什么?
想到这儿,郁欢重重地咬了他的唇,他吃痛,嘴唇微启,她便顺势探入。
之前在医院,他吻她的时候,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很暴力!
所以,咬他一下算什么!
但是后来,似乎情况有些不受郁欢的控制。
明明是她主动,结果片刻之间,她的主动权就消失的一点都不剩。
楚非池单手扣着她的脑袋,把他往自己这边压。
她只能仰着头,承下楚非池忽然间变得猛烈的吻。
火光四射,电光火石,缺氧,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将她抵在门背上,重重的咬吻她的唇,眼中露着猩红,开口的时候连声音中都压制着什么,“说,以后再也不见杜寒声!”
她被他亲地意乱情迷,重复着他说的话,“以后,我不见寒声,再也不见。”
“是杜寒声,不是寒声!”
“杜寒声,杜寒声……”一个称呼,楚非池也斤斤计较。
但是,他似乎很满意,接下来的吻变得很温柔,专挑她敏感的地方,他咬着她脖颈的一处嫩肉,说道:“叫我什么,嗯?”
“非池……”
“不是。”
“那是?”
“叫‘老公’,嗯?”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