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的宾利欧陆缓缓地驶入容氏度假村一处独立别墅,车子很熟悉,就是刚才三辆停在马路上的其中一辆。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双冰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是有些不满意因为开车而让衬衫上多了些褶皱,抬手捂着鼻子,好像是嫌弃这个地方,从里到外的。
可是嫌弃,他还是来了这里。
迈开步子,祁闵往别墅门口走去,摁下门铃。
脑海中依然是薛宜明模仿容颜的那句话——他祁闵我都不放在眼里。
好,不放在眼里!
“谁啊,这么晚来还有没有公德心?”带着浓浓不满的声音从房门内传来,语音刚落,大门便被打开。
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一道身影就压了过来,耳边是砰的关门声,浓烈的鼻息喷洒在她刚刚卸完妆洗好的脸上。
整个人被往后推,后腰抵在鞋柜上,棱角分明的柜子膈得她腰眼发疼。
“哎哟——”
话音被封在一个迫不及待的吻当中。
若非早就察觉出来进来的人是谁,容颜肯定早就一抬脚,让他没办法做男人。
但祁闵这般失常,让容颜刚刚起来的脾气,一下子就蔫了。
平时她是可以对他大呼小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在他反常的时候,她根本不敢惹这个男人。
吻。
祁闵的吻横冲直撞,全然没有他平时的成熟稳重,更像是一个少不更事的莽撞少年。
她顺从地被他吻着,甚至还带着点技巧地回应这个像是在发泄着什么的男人。
越发激烈的吻,吻得容颜舌根发麻,几乎快要窒息。
刚换上的睡衣这时候在祁闵炙热的大掌之下很快变得凌乱不堪,他的手顺势往下,
“唔……”声音从容颜的嘴边溢出。
祁闵睁眼,看着闭上眼脸上浮上潮红的人。
忽然间,他一把推开了她,脸上全是厌恶。
后腰狠狠地撞在鞋柜上,比刚才膈得还要疼,秀眉却只是轻轻地拧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了下去。
祁闵从口袋里面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如果可以,容颜相信他会拿出消毒药水来消毒。
容颜忍不住讥诮一笑,道:“既然祁少觉得脏,还碰我做什么?”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睡衣,先前眼中那一抹应当是叫做意外的眼神现在消失不见,此时眼中全是冷漠梳理,还有嘲讽。
“我说过,不要和别人说起我和你的关系。”
听到祁闵的话,容颜只觉得好笑,她也的确是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哦?原来我和祁少还有关系啊?什么关系你倒是和我说说,我记性不好忘记了。”洗去了一脸胭脂的脸,干净清澈,此时却带着点冷漠的抗拒。
回答容颜的,是祁闵的沉默。
玄关的应声灯因为这时候的沉默而暗了下来,他的脸一半在走廊的灯光照应下,一半在阴影当中,他不用戴面具,就那么的虚伪。
“好像想起来了,我和祁少是床半的关系啊!”她浅浅道,一点都不愿意在言语上输给他,“就是不知道你是嫌我脏,还是你根本不行。”
眼中腾起一股子怒意,像是要喷火一般,祁闵上前一步,抓住容颜纤细的手臂。
手臂吃痛,容颜却半个疼字都没有说,依然浅笑着看着祁闵。
“说中了所以不开心吗?”
祁闵抓着她的手臂,眼神冷的吓人。
但是容颜早就说过,他祁闵,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试试看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话音落,在容颜惊诧的眼神中,祁闵把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
看着楚非池忍着有没有办法的样子,最后只能黑着脸走进浴室,随后刷刷的水声从浴室传了过来,郁欢满脸的冷漠。
一道手机铃声在房间里面响起,并不是来自于她的,所以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那铃声吵得烦人,郁欢拎起楚非池的西装把手机拿出来,想要给他挂断,但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原本在红色挂断键上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摁上了绿色的接听键。
“非池。”电话那头的声音百转千回,原来,她是这么和她的非池讲话的啊。
郁欢屏息,并未开口。
“你在忙啊?出差很累?”
出差?楚非池是这么和岑姗说的?他现在就在沈家别墅的浴室里面洗澡,结果和他的正房太太说的是他在出差。
真的特别像电视剧或者当中里面的情节,丈夫出去偷腥,以出差作为借口。
郁欢往浴室门那边看了眼,眼中全是讥讽。
“我不想打扰你,但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你要是不想开口,就听我说吧!”
说吧,听听你都能说些什么!
郁欢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周身似乎还被楚非池的气息给包围着。
“七年前在羊城见你的第一面,我便喜欢上了你,可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和郁欢在一起,我也没有想过去破坏你们的感情,我想你要是幸福我就会很开心。但是后来郁欢丢下你去了意大利,我知道你那五年过的很糟糕,我只是想让你幸福,如果她没办法让你幸福,那我希望给你幸福的那个人是我。
“他们说我乘虚而入也好,说我夺人所爱也罢,我不在乎,真的都不在乎。
“我只想在你身边,你有多爱郁欢,我就有多爱你。”
郁欢心中一阵苦涩,所以,还是自己引狼入室,当初把少女心事都告诉以为是朋友的岑姗,没想到她早就觊觎楚非池?
什么她不放心郁欢一个人去羊城,全都是借口。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那知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你朋友喜欢的男人?
怪不得现在这么多人不到结婚,都不会把男朋友带给闺蜜看。
“我很爱你,是不奢望得到回报的爱。只想和你像平常夫妻那样,奶奶忌日的那天晚上,我们不就很好吗?虽然是你喝醉了,可是我交给你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轰的一声,郁欢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来了,岑姗把干干净净的身子交给楚非池?!
楚非池奶奶忌日的那一天?!
她在蓝湾养伤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他们在蓝湾每天同床共枕,贪恋彼此身上的味道。
可他竟然在那个时候,和岑姗尚过床!
一股子恶心涌上心头,感觉什么要吐出来一样。
“所以,你现在是要用你的身体留住楚非池?”郁欢冷然开口,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就开了口,血气涌上喉咙,难受。
电话那头明显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电话被郁欢接了。
“非池呢?他的电话怎么在你手上?”岑姗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七分的愤怒,“你到底还要纠缠非池到什么时候?”
郁欢冷笑一声,“我纠缠他?那你去问问你的好老公,究竟是我纠缠他,还是他求着让我不要离开!”
岑姗顿了一下,其实很容易就想到多半是楚非池让郁欢留下,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郁欢要是想走,楚非池真的留得住?
“郁欢,我以为你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容不得爱情里面有半点瑕疵,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非池甘愿当第三者,不知道该说你伟大还是说你贱。”
“那我不知道该说你可悲还是可怜,名正言顺的太太每天独守空闺,是不是很寂寞?都要他喝醉酒才和你发生关系,看来你对他的吸引力也不过如此。”
“你——”
“我说错什么了吗?与其和我废唇舌,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你丈夫舍不得离开你的温柔乡,而不是你再灌醉他一次让他和你发生关系!”
脏,郁欢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脏,被楚非池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很脏!
郁欢挂断电话,手抑制不住地在颤抖,却依然没办法舒缓心中的情绪。
“啪——”她把手机冲着浴室门给砸了过去!
手机砸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
从浴室出来的人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水滴从他漆黑的头发上滴落下来,顺着肌肤的纹理,最后隐没在围着浴巾的腰间。
楚非池看着已然四分五裂的手机,再看郁欢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
“谁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