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郁欢浅眠。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因为楚非池没有回来。
从她伤好可以下地之后,楚非池就和她同睡,忽然间这个人不在身侧,她竟然有些不习惯,入睡都花了一个多两个小时,半夜醒来好几次,身侧都没有人。
在朦朦胧胧之中,感觉到右边床微微陷下去一些,随即,后背贴上来一个滚烫的身子,将她拥在怀里。
清新的沐浴乳味道传入郁欢鼻尖,随即是他热烈的吻深深地落在她白净的脖颈上,细细密密的吻,与此同时他的手从睡衣下摆伸进去,粗粝的大掌重重的握住。后腰处,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这下,郁欢彻底醒了过来,彻夜未归的男人在清晨的时候回来,洗了个澡钻入了她的床上,一上了床就热情似火,好像这个时候给他浇下一盆凉水都没办法阻挡他的热情。
“楚非池,你……”昨天下午他才……怎么这个时候又?是不是有些太频繁了?他昨天晚上又在哪里?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嘘——”他一手在她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欢欢,别说话。”
他低沉厚重的声音落在郁欢耳中,似有魔力一般,让她脱口而出的话登时都咽了回去,“你怎么了?”
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郁欢能够轻易的感受到他现在情绪很不对,不知道他昨天下午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郁欢有些担心他。
不,很担心。
“我想要你。”他直白地对郁欢表达此刻的情绪,而话音刚落下,他便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现在真的想要占有她,从身到心,完完整整的拥有她。
“……”听闻男人清晨的时候那方面需求比较旺盛,她是不是撞上了?
身子被扳过来,他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却巧妙的避开了她受伤的肩膀。
正面迎上,房间里面灰麻麻的,只见楚非池英俊的脸庞上夹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晦涩,不是情到浓时该有的表情,不是郁欢熟悉的任何一个楚非池该有的表情。
他却忽然间把手覆盖在了郁欢的双眼上,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不喜欢这样的黑暗,她伸手要拿掉他的手,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欢欢,闭上眼,别看我。”厚重的声音里面竟然有一丝恳求的意味。
让她闭上眼?让她不看此时此刻的他?
“非池?你……”话还未说完,楚非池的吻就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想要开口的嘴。
房间里面瞬间陷入了沉静之中,只有细微的轻吟从嘴边溢出。
他在这方面很会,郁欢的神经很快被他搅乱,根本没办法问出任何问题来,只迎着他,接受他,直到他们合二为一。
他还是不让她睁开眼睛看他,粗重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郁欢,你爱我吗?”
黑暗之中,她全身细胞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贴合,感受到他强烈的想要她的冲动,在这个时候,他问她,她爱他吗?
她忽然间想到五年前她拿着提前录取通知书和他表白的时候,她也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去问他。
——非池,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吗?
她以为这样忐忑的心情只会出现在她身上,害怕对方不喜欢自己,害怕对方不接受自己,害怕……
害怕?
楚非池,你在害怕什么?
“郁欢,你爱我吗?回答我!”没有得到回答,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再次询问。
“我爱你。很爱很爱,一直都爱!”
那三个字脱口而出,这话之后,
他有很小心的护着她,不伤到她的伤口。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他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他捂着她眼睛的手似乎被什么沾湿。
不是汗,是她的眼泪。
后来,他依然在她里面,从后面抱着她,耳边是他慢慢恢复过来的气息和嗓音。
“你当时和我说,如果不是我把你推开,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说,你主动离开我多少次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间说起这件事,明明是她当年说下的承诺,但她从来没有履行过,她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他。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所以,他在怕这件事?
“我……”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原本应该可以轻易地就说出来,她记得他们刚才是如何的痴缠,甚至现在他们还紧紧相拥。
情到浓时说出的那三个字,也并非情.欲所致,是跟随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一直在她心里脑海里的那句话。
楚非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可挡在他们之间的障碍,郁欢觉得她无法清除,单单是楚非池五年前为了她出了车祸这件事,她自己就过不去这道坎。
“怎么,刚刚说爱我,转眼就要离开?”他声音渐冷,但总让郁欢觉得,楚非池现在是处于一种极度不放心的状态。
“你回东廷苑了吗?”她旁敲侧击,是不是因为他回去看了这封信所以现在才变得这么奇怪?“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楚非池圈着郁欢的臂弯就紧了些,“你这是在查岗?昨天晚上还打来电话,你这么不放心我?”说着,
他却并未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郁欢推着他,却忍不住轻吟,“你看到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不方便接?不能接?还是不想接?所以最后索性关机?还是根本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她话中有话,他思绪在脑海中转了一下,想到了之前卫惜朝放在茶几上的杂志。
他不是没看到,只是觉得有些事,她不必被瞒在鼓里。
做得越多,就越怕怀里的人有个闪失。
软肋,原来是这样写的。
“我昨天回家了,爷爷之前送急诊室,被我气的,明天奶奶忌日,我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爷爷被你气得送急诊室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老了脾气就会大一些,等你以后老了,要是你孙子也这样对你,你怎么办?”
“我连儿子都没有,你就说孙子了,嗯?”一时间,楚非池似乎也没有察觉出这话有什么问题。
而听到这话的人,忽然一怔。
——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孩子的父亲是楚非池。
所以,这算是他侧面回应陈曼的话?
“非池,你和……”
“按理说,奶奶忌日快到了,她信佛,这段时间应该忌生杀,忌情.欲。我怎么就碰了你?”
“……”
却依然拥着她。
“奶奶爱了爷爷一辈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嘴里还是爷爷的名字。”楚非池沉沉道,“郁欢,你一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你一定要比我先死,把你葬在我的墓穴里面,等我死了之后,再和你合葬。我怕我死得早,你留在世上,和别人跑了。所以,你一定要比我先死。”
一辈子,那么长。
郁欢悸动,他在表白?虽然这话听着实在令人难受,可他楚非池能说出一辈子这样的话,实属不易。她该顺着他的话应了下去?
“郁欢,你说,就算我对你做了多残忍的事情,你都会留在我身边。”
“我不会。”
这个答案在楚非池的思考范围之外,没有听到预计的答案,楚非池眉头紧皱。
“你要走?你敢走?”
怀里的人不安分,却格外坚持,“为什么你对我特别残忍我也要留在你身边?我是爱你,可我不是受虐狂,你扇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糖,我就应该对你摇尾乞怜?楚非池,你当我是什么?”
她语气并不激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这样的话已经让楚非池眉头紧皱,只是他在身后,她看不到。
他笑了一声,“对,傻子才会留在一个对她做了不可饶恕事情的人身边。”
“你呢?你到底还对我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她不傻,知道他现在的反常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她问了,但身后的人会不会回答,她就不知道了。
“你瞒着我的事情,还少吗?”一件件,一桩桩,郁欢想知道,“五年前,你去找过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