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池晚上在楚宅吃饭,一月一次的家族晚餐,他没办法缺席,这也是岑姗头一次以楚非池太太的身份出席楚家家宴。
饭还未开席,楚非池便被楚洪山叫进了书房。
他刚刚走进书房关上门,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本厚厚的书从书桌上被扔了过来。
楚非池伸手就把书接住,欣赏这本原本是要用来砸他的书,“爷爷,您应该多去花园里面走走,老坐在书房里面对腿脚不好。”
楚洪山一张脸绷着,眉毛气的都要飞起来了,两天前他深夜回来,推说时间太晚,想着早上见一面,结果他比鸡起的都早,楚洪山起来的时候,哪里还见得到他的身影。
虽然这两天他回家住,但是早出晚归,能够抓到他,比登天还难。
“楚非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老爷子没办法了,长舒一口气,语气中竟然都是无奈。
楚非池也是一怔,看着那个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老者,他的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深,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将他背在背上玩耍的英朗的爷爷。
他走过去,将书放在书桌上,坐在凳子上。
夕阳从窗户照了进来,让厚重的书房里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五年前,也是这里,也是这个场景,他跪在楚洪山面前,说他要卸下肩章。
“我已经听了您的话娶了岑家小姐,您还希望我怎么样?”楚非池收起他刚才的态度,他双眸对上对面老人的眼,告诉他,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妥协。
“岑家小姐……”老爷子念着这几个字,“她现在是你的妻子啊!”
“我知道。”他顿了一下,“娶她是我最后的让步。您不要将无辜的人扯进来。”
“只要你清了外面那些,我自然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老爷子虽然早已在家里颐养天年,但是想要对付那么一两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楚非池刷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手撑在书桌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但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爷爷,是他最尊敬的人,他不能对他生气。
“我们楚家,世代从军,你父亲,你叔叔,你弟弟们,保卫祖国建功立业。而你,为了什么卸下肩章,现在身上满身铜臭味,这是你身为楚家长子嫡孙应该做的吗?如果你愿意承认你不是楚家的子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逼你。”
楚洪山的话一出,整个书房里面都安静下来,楚非池耳边是老爷子有些急的喘息声。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面是他穿着军装的模样,是他英姿飒爽地从战斗机上走下来的模样……
“别动她,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楚非池沉沉说完这句话,从书房出去。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想着楚非池话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晚上,楚家一月一次雷打不动的聚会,楚非池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