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两军厮杀，即便是胜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上官玥素手在水墨凉亭的桌面上划过，展开一幅空白画卷。
“陛下，让双方甲士在虚界战场厮杀，五局三胜决定金木国归属如何？”
“虚界战场？”夏玄皱了皱眉。
上官玥一直观察着夏玄的表情，确认他是真不了解之后，有些狐疑，旋即又解释道：
“虚界战场在上古记录中，是强大帝朝之间，用来对战的结界，亦是一处练兵之地，它能将军队的意识投射其中，以此达到模拟厮杀的效果，阵亡而不会有损失。”
“明白了。”夏玄点头，看着上官玥，笑问道，“你是其他世界的转世之人？”
四海五域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过帝朝存在，皇朝已经是最高位格。
传说在这个世界与星辰海诸界互通时，有过关于帝朝的记载。
那是能够碾压任何皇朝的庞然大物，帝朝帝主至少都统御一界，可敕封神灵，麾下神将可遨游虚空，征战星辰海。
若哪一皇朝，荡平四海五域，或许能称帝朝。
不过，这可能只是伪帝朝，因为谁也不知道四海的尽头，是否还存在其他大陆。
“我知道陛下有不少疑惑，我也有许多问题想问陛下。”
上官玥提议道，“五局对弈，一局一问，胜者问，败者答。”
“可。”夏玄亲自盯着，倒也不怕她耍赖。
双方达成一致。
天空之上，一幅巨大的空白画卷舒展。
玉鸾军、天武军、州府军，近百万大军抬头仰望。
“第一局，陛下是想比战阵，战将，还是随意厮杀？”
上官玥道，“对弈的场地由画卷模拟而成，比不上真正的虚界战场，陛下体谅。”
夏玄点头道：“压上全部兵力随意厮杀。”
这是个绝佳的练兵机会，第一局即便败了，也没关系。
随着两人下令让大军放开心神，等待接引，数十万道意识化作流光，在巨大画卷中显化身影。
上官玥与夏玄的神念，纵观全局。
水墨风格的世界中，武朝的将士们惊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州人，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神异的场景。
而三十万玉鸾军那边显然早有准备，已经开始排兵布阵。
“列阵，迎敌！”
威严的声音宛若雷鸣响彻画卷世界。
武朝将士们立刻回过神来，严阵以待。
十万天武军在前，组成八荒战阵，所凝的杀伐法相是八尊不灭战傀灵影。
四十万州府军，则无多少默契，他们都是从各州抽调出来的兵卒，虽算得上精锐，但各自为战，很难成大气候。
水墨平原的对面，玉鸾军所成战阵，变幻莫测，隐约凝聚出三只雪白玉鸾法相。
上官玥抬笔，墨水滴落画卷，在玉鸾军几位重要将领身上穿上一层水墨战衣。
而那三只玉鸾，也都与水墨相融，展现出不一样的神采。
夏玄并未出手制止。
这不是作弊，因为即便是实战，她依然能施展这般手段。
“杀！陛下在关注着我们，扬我大武威风！”
天武侯大吼一声，号令天武军主动出击。
天武军的将士们群情激奋，他们被玉鸾军撵了一路，早就想反打回去，如今在这不会真正死亡的世界中，更要杀出大武的血性。
两军交锋。
玉鸾军中军迎战天武，左右两军绕后侵吞未能组成阵势的州府军。
虽然从明面上看，武朝将士们的修为都要高过玉鸾军一筹，但水墨战衣却抹平了这份差距，而且增强了战阵之威，使得单独作战能力很强的州府军，在第一次交锋时，伤亡惨重。
“陛下若还有什么手段藏着可就要输了。”上官玥提醒。
画卷世界中。
玉鸾军副将姬鸿鹄身融法相，化作一头鸿鹄大鸟，周身流转银墨光辉，利爪撕向天武侯化成的武侯法相。
“小辈，授首！”
武侯法相闪开要害，肩头被洞穿，同时他也抓到机会，一拳猛砸鸿鹄腹部。
双方厮杀数十回合。
武侯法相光辉暗淡，最终姬鸿鹄一个回旋，重化人身，背后展开一双数丈长，闪烁着金属光辉的宽大羽翼，一掠而过。
唰！
武侯法相人头冲天而起。
庞大的法相尸身轰然砸在天武军战阵中，引起一阵慌乱。
不灭战傀崩溃一个，玉鸾军见缝插针，吃下一万天武军，随即化整为零，将战场分割多处，与天武军展开乱战。
姬鸿鹄以及玉鸾军其他几位隐藏的神法相俯瞰着战局，也不出手。
半日后，玉鸾军损失十二万，四十万州府军，十万天武军全灭。
水墨凉亭中，上官玥望着夏玄，问道：“陛下可有异议？”
夏玄毫不在意：“想问什么就问吧。”
上官玥问道：“陛下是否是神朝转世之人？”
夏玄摇头：“不是。”
他的穿越或许能算另类转世，但绝对跟帝朝神朝没什么关系。
上官玥仔细观察着夏玄表情上的微小变化，确认他没有骗人。
沉默了片刻后，她继续道：“下一局对战方式，依旧由陛下选择。”
“将对将。”
“陛下是准备亲自出手，还是另外调兵？”
“不必调兵。”
正当上官玥觉得夏玄要亲自下场时，一位身高八尺，姿颜雄伟的白袍将军出现在水墨凉亭中。
红色神品星辰，武将英灵，常胜将军，五虎上将之一，赵云！
上官玥眸光微闪，对方的敛息之法，她竟完全没有发现，她不禁有些犹豫，该派谁上场。
思索片刻，上官玥随即释然。
玄帝都有隐藏实力，主动先输一局的魄力，她又怎能未战先怯？
画卷战场再开。
一方赵云，一方姬鸿鹄。
赵云一身白盔白甲，手持古代十大名枪之一的龙胆亮银枪。
姬鸿鹄身披银墨战甲，周身水墨浓重，将他的境界从神法相三重拔升至神法相八重。
上官玥将画道的加持提到极限。
“唳！”
姬鸿鹄再化法相鸿鹄，同样的一击，同样的手段，威势胜过斩天武侯首级时十倍不止。
赵云与之错身而过。
一瞬，胜负已分。
水墨散去，姬鸿鹄目光骇然，捂着喉咙，意识化作流光，回归本体。
“陛下，该你问了。”上官玥深呼吸，平复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