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双鱼星主离去后,二人就围了上来,有些惊异地打量着杜若。
“这种伤势居然都能全部治好,这就是双鱼的力量吗?”安妮双眼发光,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珍异宝。
“面对一位星主,你居然这么淡定自若?”洛林老师在意的是其他的点,“看来我之前还是有些小瞧你了。”
杜若微微一愣:“难道面对星主就要表现得诚惶诚恐吗?”
“你觉得双鱼星主大人所说的,那个最强的虹帘雨御心者如何?”洛林老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很强,很可怕。”杜若诚实地说道。
“如果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你有什么想法。”洛林老师继续追问道。
“老师你的意思是,那个双鱼星主也是这种等级的存在吗?”杜若立刻明白了洛林老师话中的意思,“但是,这种等级的人物,就算战战兢兢地面对,对方想要对付自己,也轮不到自己发表什么想法吧。”
杜若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如果双鱼星主真的对我有恶意,那我就算手段百出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相反,对方如果对我没有恶意,那也不需要我表现地有多尊重。我和他之间能够产生的交集,也就是他是星宫的掌权者,而我是星宫的一名普通弟子罢了。最多也就只有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何况他也没有真正教导我什么……不过他救了我,这点才是我所需要表达感激之处。”
“你还真是淡定。”洛林老师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和安妮自己商量着去结算一下这次行动的战果吧。哦,对了,别忘记收集天工笔和万象书的材料这个作业。”
说罢,洛林老师也快速地离开了。
山头上就只剩下杜若和安妮两人,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沉默了好半晌,安妮终于还是先开口了:“……那个,任务所获的星辰点,在洛林老师将我们的战绩上传后,就已经发下来了。”
杜若看了一眼星脉环,发现确实多了一大笔星辰点。
“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鉴定师?”杜若问道。
“没有……抱歉。”安妮不好意思地说道。
“呃……我也没有……看来只能再发布一个任务了。”说罢,杜若就在星脉环中操作了起来。
“那就先这样吧……等有人接下任务后,再联系吧。”说罢,安妮也飞快地离去了。
最后,只剩下杜若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湖边。
他能感觉得出来,那个时候对他出手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一模一样的元素力波动,区别只有表现出来的魂心力量的不同。
虹帘雨,那个能在宇宙中掀起风的、重创了他身体机能的力量,还有一个,入侵了他意识,将他的灵魂破坏地千疮百孔的奇特力量。
最后一个才是最致命的,如果不是这股力量入侵了他的精神,攻击了他的灵魂,他还不至于在太空中躺尸那么久。
能够做到这点的,极大概率就是那个尚未谋面的教皇了。
杜若随手摘下身边的一片草叶子,屈指一弹。一道绿光猛地钻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而待到湖面平静下来后,那片草叶子又悄然浮了上来,却没有引起多大的波纹,就那样静静地漂浮在澄澈如镜的湖面上。
“啊!”
他突然大声地咆哮出来,表情狰狞可怖,好像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眼中却是写满了不甘与悲痛,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同时,他的双手食指弯曲成爪,用力地抓挠着胸前。皮肉翻飞,鲜血淋漓,伤痕深可见骨,森森白意在血肉间泛着寒光。不多时,碎肉混合着鲜血滩了一地,胸膛之上再找不出一块好肉。
他并没有用毒瘴麻痹自己的感知,因此,一阵阵的剧痛反复在他的意识中来回游荡。
忽然之间,杜若一下子就又平静了下来,眼神阴郁,面无表情。
毒瘴翻飞间,伤口快速地愈合着。最后,除了破损的衣衫与周围花瓣草叶上刺眼的猩红外,一切都恢复如初。
杜若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一股废气从胸口之中一点点挤压出来,含在口中。
“呼……”
接着,他就那样站在湖边,愣愣地看着远处的群山,蒸腾的云海,身躯却是缓缓地向前倾斜、倒塌。
“砰……哗!”
冰凉的湖水迎面扑来,透骨的寒意覆盖了他的每一寸肌肤。杜若感到自己的思维都似乎因为这刺骨的寒冷而变得迟缓了下来。
窒息感涌了上来,湖水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顺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原本清澈的水此刻就仿佛变成了粘稠的状态,包裹着杜若的身体,缓缓地向内渗透着。
无神的双目漆黑如墨,粘稠的湖水从眼球周围逐渐向内舔舐。而似乎又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湖水裹挟着,向内深入。
与此同时,杜若的皮肤表面也在不断渗透出黑色的物质,但都被包裹在一层亮晶晶的透明状胶体中,没有与湖水直接接触到。
黑色的物质渗出地越来越多,最后在杜若表明形成了一层类似外壳一样的物质,将他与湖水完全隔离开来。
黑色的人形缓缓地上浮。待得浮出水面后,激起了层层的波纹。
咔擦。
细微的声音从那具黑色的外壳上传来,一道浅浅的裂痕不易察觉地出现在了其上。
咔擦咔擦。
越来越多的裂痕蔓延开来,就像是蛛网一般,逐渐地朝着四周分布。
最终,整具黑色人形上解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宛若一件寓意着“破裂”的艺术品一般。
一条素白的手臂从黑色物质中伸出。
紧接着,黑色的碎片一片一片地剥离,露出了一具白玉般的身躯,静静地浮在水面上。
杜若此刻就像是一具精致的人偶,没有一丝生气,眼中也只有死寂,却又美丽得仿佛一碰就碎,似乎随时会化成一地粉末。
就这样,他在湖中一躺,就躺了整整三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