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琼苑峰的途中,三人也是徒步前行,并未演用丝毫功法。
只见温瑛怒气冲冲的牵着羽朗快步前行,刘寒锋围绕其左右来回解释道:“师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再说了,你看她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哪能和师姐您比啊?”
没有理会刘寒锋的‘苦口婆心’,温瑛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走着,一路上,羽朗隐约察觉温瑛周身散发的无形怒意,也只好低头看路,没敢多说一句。
“师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生气容易长皱纹的,你看你这么漂亮,长了皱纹多不好,你说句话嘛师姐?”刘寒锋再次赔着笑脸贱兮兮的说道。
猛然站下脚步,温瑛余怒未消,气不打一处来的用手指点着刘寒锋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昨天牵着别人的说,哎呀,我会对你好的,其他女子在我眼中都是朽木枯草,我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除了你我谁都不稀罕,那有些人的言谈举止,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骗子,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哼!”说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衣冠禽兽?人模狗样?这一套说词下来,直接将刘寒锋整得愣在当场,哭笑不得起来。
在刘寒锋的印象中,和温瑛相处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用如此恶毒的言论去编排他人,自己倒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份。
原本也曾想到温瑛会生气,但没想到气性会这么大,从广场回来途中,刘寒锋一路劝解,句句肺腑,没想到半个多时辰没有说话的温瑛,一开口就是成串的‘妙语连珠’,听得刘寒锋险些招架不住。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温瑛,毕竟二人在昨日之前,还只是普通的同门之谊,若是放在以往,刘寒锋便是和别人的举止再过亲昵,温瑛也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调戏一番。
但如今已然不同往日而语,收了刘寒锋的‘定情信物’,听了他的真情表白,温瑛心中已经当其是不可替换的另一半。
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见到自己的另一半,和其他女子毫不避讳的有说有笑,心中不会生气?
别说是关系很好的同门,就是再亲一些的堂表兄妹,也会有些莫名醋意,除非是心里确实没有对方,才会任其和其他女子随意相处而不加干涉。
要么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极不好受,即便是知道二人没有什么,也一样会难能平息。
再则彼时女子性贞,更何况温瑛还是道门弟子,同凡俗女子来说,心里面更是容不得对方有些许出格,别说拉手搀扶这些动作,即便是说话都要保持距离,目不斜视,斟酌再三。
一想到刘寒锋那冷落自己,和别人嬉笑的嘴脸,温瑛就火冒三丈,怒气难消。
再看刘寒锋,回神之后连忙在温瑛后方挥手追赶起来,同时口中继续大声地说道:“师姐,等等我嘛!你听我解释嘛……”
羽朗:唉~女人生气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
翌日寅时,刘寒锋三人到得广场时分,场上激斗正酣,四顾望去不见单思身影,刘寒锋这才长舒一气。
刚一转过头来,但见两只狐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顿时吓得刘寒锋心下一凛。
“呦~这单师姐怎么不在啊?她去哪里了呢?人家可是答应了今日不见不散呢。怎么这么不守信用呀~”说话间,温瑛手掌置于眉上,遮挡住太阳的光线,左右环视着。
见其这副神态,刘寒锋尴尬不已,随即手轻握拳置于下巴方位,轻‘咳’两声,又整理整理了衣冠,一本正经的观看场上比斗起来。
见其不敢言语,温瑛冷‘哼’一声,白其一眼,也开始观看比斗起来。
“好……”
随着场下一阵沸腾之声,场上的比斗也已结束,只见一众弟子上台,将四仰八叉的躺在竞技台上的落败弟子抬走后,赵雷柱开始宣判比斗结果:“ 上清竞技大比,第二大场,第一轮,第五十一组,薛鼎胜!”
宣判完毕,只见那名为薛鼎的弟子手舞足蹈,兴高采烈的下台而走,同时也伴随着场下的一阵雷鸣掌声。
二人离开竞技台后,赵雷柱再度提气发生道:“请一百七十号弟子,二百四十一号弟子上台。”
赵雷柱方一说完,温瑛身旁的羽朗便激动了起来:“终于到我了,哥哥姐姐,俺去了。”说完之后,开始兴致盎然的起步遇行。
一把拉住羽朗,温瑛关切的小声交代道:“待会儿万万不可逞强,你现在刚入筑基没多久,功法什么的也不娴熟,此次比斗权当增长经验即可,万不能做那拼死顽斗,倘若你们二人差距实在悬殊,你直接投降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可记下了?”
听完温瑛讲说,羽朗郑重的点头称是,随即脱手而去。
“不用过于担心,再不济,不是还有我给他的聚火符嘛,他会没事的,年纪也不小了,历练历练也好,放心哈!”看着羽朗上台背影,刘寒锋在温瑛一旁安慰着说道。
两只狐眼没好气的一撇刘寒锋,随即转头叹了一口气之后,正色说道:“但愿吧!”
……
竞技场上,只见一名十三四的少年,长眉入鬓,目似朗星,昂首挺胸,毫不畏的看着对面站立之人呲牙傻笑。
见此情形,那少年对面之人也是猛然间不解起来,大约过了三息功夫,这人随即旋转了一下手中玉笛,侧过身来,对场下众人大声地说道:“喂~谁家孩子丢了快来认领,别当误人家比斗啊!”
大喊过后,场下众人纷纷面露尴尬之色,随即面面相觑的小声嘀咕道。
“这人怕是傻了吧?谁家孩子没事儿会往那上面跑?”
“就是,那明明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他是眼瞎了?”
“小瞧人可不好,想来这少年郎也是绝顶之资,十几岁就筑基了,这也算是闻所未闻了!”
“就是,就是,比斗最忌轻敌大意,你别看他现在手持玉笛,一副放荡不羁的神态,待会儿不一定谁吃亏呢!”
……
就在场下众人七嘴八舌之际,赵雷柱咳咳两声,缓解了一下气氛之后,再度说道:“请比斗弟子报牌号姓名。”
听完这话,那羽朗对面站立之人,率先了旋转一圈身姿,随后单手握笛,轻挑秀发,极为自恋的说道:“一百七十号,宋灵玉。”
“咦~”
宋灵玉方一说罢,那排山倒海的鄙夷之声,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闻听这般,宋灵玉不无尴尬的开始挠头轻笑起来。
这一边,羽朗神情泰然,举止大方,露齿一笑道::“二百四十一号,羽朗。”
两人言罢赵雷柱再次发声:“比斗,开始!”随后下台而走。
“小孩儿,你还是回家去吧,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万一伤到了,别人要说我以大欺小了。”把玩着玉笛,宋灵玉心不在焉的对羽朗说道。
听到这话羽朗也不生气,一笑之后,开始对其拱手说道:“无一福源上清,这位师兄,岂不闻擂台之上无大小,自古英雄皆年少,你可要小心喽!”
言罢,不等其回话,羽朗便率先发起了进攻,气走涌泉之后贴身近前,手上空灵掌紧接其上,端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
就在羽朗出手的一瞬间,宋灵玉已然察觉,嘴角一缕讥笑之后,羽朗还未到得近前,便已踏地闪身,轻松躲过。
虽然出手就是扑了个空,但羽朗也并未产生丝毫慌张,稳住身形之后,蹬脚一转,继续以同样的招式,冲其猛攻而去。
见其无有喘息,宋灵玉表情微变,同一时间转身后仰,平稳落地,眼神开始正视羽朗起来。
比斗刚一开始,场下众人也陆续变的聚精会神起来,随即都在场下暗自小声的嘀咕道。
“呦,都别说这少年郎还真可以哈,你们看他刚刚那两式连番进攻,还真把那家伙逼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
“我说老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宋灵玉是在试探他呢,你没看他只是躲闪都没进攻吗?”
“嗐,你们都错了,这宋灵玉手持玉笛,想来该是‘清音殿’的弟子,听说他们那一脉,都擅长以乐御法,现在还不出手,估计是礼让那少年呢!”
……
众人的小声嘀咕之际,刘寒锋也开始慢慢变的紧张起来,看着台上的你闪我攻,随即朝着温瑛问道:“师姐,你说羽朗能不能斗得过他,我怎么感觉有点悬啊?”
听到这话,温瑛也是不无关切的凝眉起来,同时眼神不离擂台的对刘寒锋说道:“何止是悬?方才羽朗出招便已用尽全力了,你再看那宋灵玉,内息浑厚,身法了得,虽然也是初期修为,但却隐约似有突破之势,更何况他还没有出手,估计羽朗这下是必败无疑啦~”
“啊?”
听到这话,刘寒锋瞬间面露不可置信起来,虽然也想到了羽朗会败,但没想到温瑛竟然如此笃定,怎么说二人也是同一境界,即便有所差距,也不会有如此悬殊啊?
转头回望之际,刘寒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了起来,不求羽朗获胜,但求不会受伤!
台上,躲过了羽朗接二连三的进攻之后,宋灵玉依旧展现出自恋神色,纤手扶额,若无其事的说道:“小师弟啊,为兄在这左移右闪,上蹿下跳了快一炷香,实在不想在玩下去了怪累的,想必你也累坏了吧,唉~又怕出手伤了你,要不你还是认输下台去吧,也省的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听到这话,原本气喘吁吁的羽朗,此时一下来了精神,虽无怒意,却也满是不服的冷‘哼’一声说道:“师兄少瞧不起人了,我可都是用不完的力量。”
说完再次朝着宋灵玉冲击而去。
“唉~好好说你你不听,接下来可不要怪为兄哦~”
宋灵玉说完,迅速踏地,轻身飞起,旋转玉笛,横放唇边,十指托按,猛然吹奏起来,好一个天人端坐状。
笛声方一传来,就引得原本攻势迅猛的羽朗,瞬间心神不稳,晕头转向起来。
所谓以乐御法,便是修士以乐器作为媒介,灌以自身灵气加以辅佐,再配合特定的曲目演奏,从而最大限度的释放出修士自身实力。
此法门多为群体伤害,中招者常有心神紊乱,头晕脑胀,如遭雷击,散法失功的效果,更有甚者会因其受不了天魔两音的侵扰而当场毙命。
当然任何法门都有高手,这一功法也不例外,控乐高手修炼此法门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便能游刃有余的掌控施法火候,使大规模的群体伤害,压缩到单对单的个体伤害,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吹奏了大约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台上的羽朗再也难以支撑下去,当即连忙挥手叫停,投降认输起来。
收起玉笛,回身下落,看着摇头晃脑的羽朗,宋灵玉正色地说道:“早给你说了你不听,这下服了吧小师弟?”
此时的羽朗,只觉天昏地暗,头晕眼花,哪里还能顾得上听他在那瞎扯,随即便一摇一晃的下台而去。
艰难的下到擂台之后,刘寒锋与温瑛早在台下等候多时,一左一右搀扶着羽朗站回远处后,刘寒锋神情凝重,眉头紧锁的关切问道:“现在感觉如何?可伤了神魂?”
听罢刘寒锋问话,羽朗这才强撑的回应道:“我没事儿哥,就是有点耳聋耳鸣,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恶心干呕,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听到羽朗的语无伦次,温瑛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羽朗啊,你就偷着乐吧,这还算轻的,人家宋灵玉可是收敛了不止一星半点,他要是真用全力,估计你现在已经身死道消了,没事儿没事儿,坚持住,休息休息就好了!”
听到温瑛讲说,羽朗开始神色恍惚的诉苦起来,眼中不无泪花的说道:“哪有这样的姐姐们嘛?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