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看起来刚刚经历过战争,天高气远,寒风凛冽,无不彰显厮杀过后的悲凉。
地上不乏战败士兵的残肢落影,就像是枯枝败叶一样,战场之上没有高贵低贱,没有等级之分,此时什么说法也没有了,唯有争抢生命。
生命在这样的争抢之中是渺小的,是不堪一击的,是极其微不足道的。
残肢落影与血腥土屑混乱的交杂在一起,树叶,黄沙,尘土,破碎的衣裳,甚至是破碎的肉...
残忍,悲痛。
少年走在这其中,他能够闻到这晦涩的泥土腥气,他也知道所有在这里挣扎过的生灵将永远的被沉埋此处。
他就这样在这走着,一步一回头,他的眉头随着他的步伐越皱越紧,倒并不是因为这等荒凉,而是因为他觉得熟,他见过这个画面,那是一个梦。
少年这次并没有像之前的梦里那样害怕,也没有像之前那个梦里看到这般场景后喘不动气,这次他不曾躲闪那些他害怕的残留生命会攻向他,此时的他于之前比较已经有所经历了,尽管自愿抛去了两位前辈的力量,但总归还是有能够轻易抵抗残存士兵偷袭的自信。
不错,这个少年正是和杨,此处依旧是梦,他在来到此处时便意识到了。
此刻的他没有像被刚才被那两个梦惊醒时的慌张。
这个梦不是他第一次做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此梦中他有许多疑问,他需要解答。
再有,这梦好像不同于前面两梦,这梦没有恶意,和杨甚至怀疑此梦是高人助于自己修炼的手段。
所以,他并不慌张,他要抓紧时间搞清楚他想知道的答案。
这样的想法让和杨的步伐越来越快,他要找到前面已知的棋盘,看清楚两位对弈之人到底是谁。
和杨逐渐的跑了起来,不过,这一跑难免让他心率上升,生理上有所反应,出汗是显而易见的,多巴胺上升是他自己能够感觉到的,他的想法又活跃了起来,突然害怕这会不会不是之前做的那个梦。
梦中可不敢胡思乱想啊。
果然,和杨跑了许久也没见到之前梦里的那个棋盘。
“这不对啊,上次做这个梦没有这么远的路啊,没走几步就看见他们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是个噩梦?”和杨自言自语嘀咕道,他这时否定了高人帮助自己修炼的想法。
那就是要坏事啊。
“不对,怎么有些真实,我怎么感觉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和杨自言自语,心跳加速,开始慌张起来。
“不同于刚刚的那两个梦,这次我是带着意识进来的,刚刚那两个梦虽然我也有很真实的意识,但是我完全没意识到那是做梦。”和杨紧紧皱眉。
和杨觉得这“真实的意识”有些可怕,好像有些挑衅与玩味的意思。
“不对,不对。”
“这逻辑不对。”他摇头否定自己。
“如此来说,应是刚刚的两个梦更为可怕,意识不到才会受到惊吓,意识到了就会有所防备做出应对。”
“嘶......是这个逻辑吗?”和杨眼睛微眯,他有些纳闷。
“还是不对...”他有些过于紧张了。
“是要像红衣女子那般挑衅于我?”
和杨突然有了那天清早的熟悉感觉,不过他不太确定,他宁愿相信这个自己曾经做过的梦。
“这是什么意思,果真是有人让我做梦?想要告诉我什么?”
过于紧张的他一连抛出许多想法,他表现出十分的纠结与混乱后,开始转身看向四周,除了尸体与肉眼可见的冷厉风气再无其他。
至于风能看见,和杨并不奇怪,因为这是在梦里,梦是荒唐的,他已经在七星镇里深刻的体会过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老人声音传来:
“孩子,你来了。”
和杨马上捕捉到了这个声音的轨迹,随之看去,然后眯起眼睛,实在是说不上震惊,但确有疑问,“黄弈前辈?”
和杨能够完全的看清黄弈的面容,不过,这正是他的疑问。
因为在他之前的这个梦里,黄弈前辈并不是这样出现的,而且也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那是一幅浑浊的面庞,不容看清。
或许是因为那时并不认识黄弈?现在认识了也便就能看清了?
和杨这样猜想。
黄弈朝和杨露出慈祥笑容,缓缓说道:“是我,别多想了,是我做的。”
“果然是您,我还没见过那另外一位前辈,他没理由见我吧。”和杨作揖道。
和杨早先做过的的这个梦里有一个棋盘,棋盘两边分别站着四人,两老两少的组合,一位黄衣老人带着一个黑衣少年,黄衣老人便是黄弈,但当时和杨并不认识他,而且如刚刚所说,在当时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只是一副极为混浊模糊的样子,黑衣少年倒是能看清,不知是不是因为和杨本来就认识他。
黑衣少年是冠礼,是福寿村里的孩子,与和杨一起长大,二人一同在村子后边的灵台山上习武,冠礼被福寿村的孩子们称为大师兄。
在那次梦中,和杨虽然是能够看清冠礼面容,但是冠礼那副样子却是和杨不曾见过的,那是清晰的浑浊、清晰的“恶”,总之看起来很奇怪,很矛盾,也很可怕。
棋盘另一边是一位优雅的蓝色华衣老人,他带着的少年正是和杨,不过,却不是和杨自身,他是躲在一旁看着棋盘上的四人,并不是由他参与的四人。
换种说法来说,那个梦里并不是四人,而是五人,有两个和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