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声在魏闵希身边坐下,第一次对宋颜问道:“宋小姐在北平可是颇受欢迎,我听说许多北平的富豪权贵都愿意为你赎身,怎么却看上了我家这个孽子?”
这个问题就很尖锐了。
宋颜却淡淡一笑,安抚的拍了拍骆少川伸来的手,说道:“确实有很多人爱慕我,但他们看中的只是芸婳,而只有您的儿子喊了我一声宋小姐,他将我当做平等的女性,而非是一个歌女,他给我看到他对我的尊重,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骆闻声点点头,面上表情不变,但眼神中却是对自己儿子的满意,又道:“宋小姐既然已经赎身出来了,在这哈尔滨,我骆家也愿意给你庇护,至于我的儿子,他年轻气盛”
不等他说要,骆少川立马明白了他未尽之语,当即怒火高涨,“老头子,你别以为如今你还能掌控我,我告诉你,我”
“嗯?”宋颜捏住他的脸,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冷静点,让我和你的父亲说。”
骆少川瞬间噤声。
看到她如此轻易的把控住了自己无法无天的儿子,骆闻声微微皱眉。
宋颜笑着继续道:“骆会长怕是误会了,我只是给您儿子一个追求我的机会,之所以来这里,只是维持礼仪来拜访一下长辈,并没有其他意思,当然”
她慢条斯理的将掉落的鬓发别到耳后,继续道:“对于骆少夫人这个位置,我还没有那么看中,我目前看中的是骆少川这个人,而不是所谓的骆少爷。”
优雅的站起身,宋颜朝着几人微微一笑,“初来哈尔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便继续打扰诸位,先行告辞。”
说着,她径直往外走去。
骆少川见此,立马和骆闻声说了句“我晚上回来”就匆匆追了上去。
坐在客厅的几人,还能听到他认真又无赖的声音。
“我的好娇娇,你要去哪?我送你,或者你想住哪样的房子,我立马给你找!”
客厅里安静了数秒,骆闻声倒是笑了起来,“臭小子,眼光倒是刁钻。”
他说着起身离开。
魏闵希见着跟了上去。
留下白姗姗表情变来变去,又是怜惜又是佩服又是烦恼又是懊恼的。
同为女子,她可怜对方的遭遇,好好的大家闺秀却流落风尘,又佩服对方在那样的地方依旧坚守底线。
但偏偏她又是骆少川喜欢的人,她懊恼刚刚自己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烦恼自己女儿才是骆少川的未婚妻,结果冒出来一个厉害角色,自己女儿哪里对付得了对方。
而邹静萱想的就比较简单了。
她和骆少川年少那会就没有发展出超过兄妹的感情,后来订婚也没成功,再见面已经好几年过去。
虽然她一直拿自己当骆少川的未婚妻,但要说感情,很多还是亲情和不甘心。
如今出现一个美丽优秀,还让骆少川喜欢的女子,她内心里已经放弃了。
更别说她一直当着一个乖巧的大家闺秀,实在很佩服这种身陷困境却坚强勇敢的女性。
这是她所没有却想要的。
……
离开的宋颜回到车上,立马没了那大家闺秀的大方贵气范儿,慵懒随性的靠着,眉眼间皆是魅惑众生的妩媚。
对她这样两副面孔,骆少川没有奇怪,反而被迷惑的只想亲亲她。
回了一个香吻,宋颜阻止他继续,“先送我去旅馆吧,明天再给我找个公寓住。”
“好”骆少川把人搂怀里,闻着玫瑰馨香,问道:“娇娇想要什么样的?”
“周围环境别太闹腾,位置好些,带阳台,附近有早餐摊位,方便坐黄包车,要干净,家具齐全。”
“行,明天晚上之前,一定给你找到,让你住进去。”
“嗯,随你,对了,我们先去吃晚饭,吃完你就回去,最重要是注意安全。”
骆少川猛的皱眉,“明白!”
……
骆少川吃完晚饭,送宋颜去了旅馆,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回到家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了书房,下人听到了父子两个的争吵声,紧接着,骆少川就拿了酒在小厅猛喝,直到喝的烂醉。
而书房里,骆闻声和赶来的谢桦似乎又说了什么事。
反正下人隔着书房门没听清楚太多。
只知道快到九点的时候,书房里突然传来什么被撞破的巨大声响,接着怒吼声,打架声,一片混乱。
等书房门打开,被吸引来的大家就看到,书房里乱糟糟的,而谢桦作为骆闻声认识许久的朋友,还是警局的副局长,竟然被骆少川捆绑着压在地上,在看骆闻声,脸色铁青,并没有阻止。
一夜忙碌,事情真相才展现出来。
谢桦有个当医生的儿子,却在外欠了许多钱,一直靠勒索魏闵希从而还钱。
最近魏闵希打算解决这事,在毫无顾忌的和骆闻声在一起。
谢桦知道后,明白骆闻声若知道这事,一定不会放过他儿子,所以产生了杀死骆闻声的念头。
他一切都计划好了,甚至还算计了骆少川当替死鬼,结果当场被骆少川抓到,以至于杀人未遂。
当然明面上是骆少川意外发现的,实际上这是他和骆闻声的赌注,他早就提前告知,并下赌今晚会不会有人杀他。
结果显而易见。
骆闻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自己没死,还是难过自己认定的好朋友想要杀自己。
不过谢桦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没有成功,但骆闻声本人为证,加上还有凶器和犯罪缘由,被关是肯定的了。
具体多久,就看骆闻声的意思了。
他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结束这事,看着立马溜走说要去和他家娇娇吃早饭的儿子。骆闻声摇头失笑。
转而又思考一个问题。
昨夜骆少川说遇到一位大师,算到了他会在昨夜被人杀,骆闻声如今有些相信,却不信那是个什么意外遇到的大师。
他反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昨天下午,宋颜的一身青花瓷旗袍猛的出现他脑海中。
他不禁震惊的噤声。
难道真是组织里传说中的人物?不然为何会如此巧合拥有一样的喜好。
或许喜欢青花瓷的女性不少,但专门用来做旗袍的可就很稀少了。
骆闻声有种预感,或许他猜中了,但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呼出口气他笑了起来,“臭小子,还真是眼光高,一挑就挑了个厉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