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赶回京口之时,狩猎已经结束。
见到孙权后,鲁肃说起了谈判的经过。
“你的意思是说,刘备只同意把夏口以东让给江东,江夏的其他部分仍旧不松口?”
鲁肃点了点头,这比起张谦先前所提的孙刘共同在江夏驻军已经是一种让步了。
“刘备还提议,为了和江东永结盟好,江夏郡夏口以西部分,双方都不驻军,建立军事缓冲区,当然,为了抵抗北面的曹操,刘备说,这一段的江水可以由东吴水师上下巡视。”
“那此处的人口由谁管理,赋税由谁收取呢?”
“这……”鲁肃有些犹豫,“虽然刘备和诸葛亮都没提,不过他们的意思,这部分名义上还是刘琦的地盘,赋税自然由他们收取。”
“哼!”孙权冷哼一声,面露不屑,“那刘备满口仁义,对于实际利益却是丝毫不让嘛?”
“我观那刘备多有言让之意,只可惜那诸葛亮却是善辩之人,丝毫没有松口,甚至宁可将罪责揽在身上,也不愿相让江夏,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鲁肃哀叹一声说道。
孙权想了想,这诸葛亮果真不是一个好人,先前连他兄长都骗。早知道当初诸葛亮来见他的时候,就该教训他一顿。
“先前我曾听公瑾说,诸葛亮与那张谦并不十分和睦,或许诸葛亮是觉得,张谦的名声受到影响,更能保住他的刘备手下的地位。”孙权说道。
鲁肃一方面觉得诸葛亮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转头一想,权力这东西,有时候掌握在手,确实会让人发生改变,就好像孙权,对周瑜确实没话说,但是周瑜锋芒一旦盖过他,孙权就会十分的不开心。
“主公之言有理,可是这样一来,公瑾的计划就落空了!”
“交州之事,刘备如何说?”孙权问道。
“虽然刘备明面上不同意我们讨伐交州,但是话里透露的意思是,如果主公执意这么做,他暂时也没有余力顾及我们,只是希望主公能在讨伐交州的时候不要枉造杀戮,要善待百姓。”
“刘备是个聪明人!”孙权点了点头,事实上,不论刘备同不同意,他都要讨伐交州,以扩充土地人口。
“那请问主公,我们是否要同意刘备的请求,将张谦放回,然后交割江陵一事?”
“刘备很急吗?”
“对于张谦,刘备表现的很急,甚至提出要带兵沿江而下,接回张谦;至于江陵,我看刘备有意将公安打造成一座坚城,倒是不急于取江陵。”
“欲盖弥彰!此时的刘备绝对不敢与我江东开战,而且油江口那里,根据公瑾的说法,并不适合成为根据地,刘备与诸葛亮只是故作假象,以此来迷惑子敬罢了!”
鲁肃想到公安城内的学室,城外山上的书院,还有各地聚集而来的商贩,他觉得孙权这次的判断可能不对,但是想想油江口的地形,又觉得周瑜的判断不会错。
“那主公的意思?”
“那张谦还在我江东,此事多搁置几天,也好让那刘备焦虑一阵日子,说不定,刘备就让步了!”
……
天气越发炙热。
然而京口街市却有比天气更热闹的东西存在。
那就是诗仙又写诗了,而且,这一次写的诗,更受江东百姓的喜爱。
“世间英雄谁与周,才华横溢胜群雄;坚贞不屈志如铁,丹心铁骨传千秋!”
“慷慨知音律,风流有纪纲。气能吞曹莽,力欲兴汉邦。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粱。时人夸俊杰,四海识周郎。”
周瑜仪表不凡,才华横溢,更兼风流倜傥,武略超群,一直为江东人引以为傲,如今得诗仙称赞,江东百姓与有荣焉。
……
驿馆内。
“士元呐,你说你要报答周瑜的提携之恩,如今这两首诗,使得周瑜名声更上一层楼,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走了?”
庞统往边上一靠,喝了一杯酒,不在乎的说道:“子让这哪是替我报恩啊,明明是我帮子让离间了孙权周瑜二人。”
“士元何出此言?”
“子让被孙权困在江东,无法离开,于是便借我之手,颂扬周瑜的名气,好让孙权心生警惕,以此得以脱身,是也不是?”
被庞统说破,张谦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脱身是顺带的,帮士元报恩才是主要的。”
知道张谦是在反着说,庞统又自顾自的喝了两口,“子让就不怕这么做,惹恼了周瑜,周瑜一气之下,把子让一辈子留在江东。”
“我帮他扬名,他却恩将仇报,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张谦笑着说道。
“是恩是仇,周瑜自有判断。实不相瞒,这一次我来,是想告诉子让,周瑜想见你!”
张谦一愣!
随之很快又释然,“我还以为他要装聋作哑,一直躲着不见我呢!劳烦士元回去告诉周瑜一声,就说我正有要事和他商量。”
“哦,子让说的要事是何要事?”
“当然是北伐要事!”
……
虽然孙权派人守住了驿馆,但是周瑜要见一个人,徐盛自然不敢阻拦,只好派人护卫张谦去见周瑜。
“都督别来无恙啊!”一见面,张谦就表现的很热情。
周瑜亦然,立刻请张谦坐下,并让下人端上香茶。
“在下一直抱病养伤,才没有请子让前来一聚,还请子让莫要见怪!”
“都督客气了,如今看都督脸色红润,神采照人,想必不久曹操又要头疼了!”
张谦:这次曹仁的箭头是被门夹过的吧?
“曹操乃汉贼,周瑜能为汉室除贼,自当不留余力。”周瑜豪气的说道。
“都督此言,当浮一大白!”张谦恭维道。
这时,周瑜才提到正文。
“士元告诉我,说子让有北伐要事要与我相商,不知有何可以教我?”
“唉!”张谦摆了摆手,“还是都督先把要见我的目的先说上一说吧!”
“好!”周瑜直接答应,又起身拱手说道,“我是想请子让留在江东!”
“此事,与都督初见之时,已经提过,何必重提?”张谦反问。
“子让听我一言,今子让在江东蒙受不白之冤,刘皇叔却无一表示,弃子让于不顾,子让难道就不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