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近日,刘晔因为买粮一事遇挫,所以有些心烦意乱。加上刘璋一开始答应生擒张谦,但是现在却迟迟不肯行动,所以刘晔有些焦虑。若是两件事都不能办好,那曹操面前,后果很清楚……
所以这几日,刘晔天天面见刘璋,言语中多有威胁, 刘璋被其弄的不胜其烦,苦于曹操势大,不敢得罪,只好召集群臣思考对策。
“主公,那曹操我们得罪不起,不如把张谦交出去吧!”从事王累哀叹一声说道。
“主公,万万不可!”法正连忙表示,“王累此举是要陷主公于不义啊!”
“法正,你如此说话,你是挑拨我与主公关系,好趁机上位吗?张谦一来,蜀中鸡犬不宁,难道我们还要护着他吗?”王累言辞犀利的说道。
“王从事如此豪横,怎不当着刘晔的面说去,反而在主公面前惺惺作态?”双方矛盾由来已久,法正丝毫不肯退让。
此时,张松开口,“主公,孝直所言甚是,刘晔不过狐假虎威,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功劳。我兄长已经奉主公之名亲往荆州面见曹操,何不等他归来再做决定?”
张松身材矮小,容貌丑陋,正因如此,他十分在意别人的态度。黄权王累等人都曾轻视于他,唯有法正丝毫没有鄙视之意,所以虽然本地世家与东州人员矛盾由来已久,但是两人私交却是颇为严密。
刘璋一听,也觉得有理。
“那张谦最近有何作为啊?”刘璋问道。
“自从求见蜀中文武,无一人愿意为他言说主公出兵之后,此人似乎就彻底放弃,整日游山玩水,纵情吃喝,看似风流,实则贻笑大方尔。”张松躬着身子说道。
刘璋听到张松这么说,心中冷笑一声,枉那刘备自称慧眼识人,结果居然深信了这么个酒囊饭袋,不过这样也好,若是那刘晔也是纵情声色之人,他倒不用这么整日烦恼了。
“主公,依松之见,此人仗着主公的优待四处潇洒,实则是不当人臣,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如让其与刘晔当面应对。若是刘晔不敌,他也不好再叨扰主公;若是张谦败下阵来,他的名声自然也就毁了,到时候主公顺水推舟,送刘晔一个人情又何尝不可?”
听到张松这么说,刘璋眼前一亮,“子乔(张松,字子乔)之言,正合乎我之心意,明日召此二人殿前应对。”
……
散会后。
法正找到张松问道:“子乔兄,汝兄张肃真的去了荆州?”
“此乃主公秘密吩咐,所以我没有告知他人,还望孝直不要见怪。”
“子乔兄多心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此时见曹操,不知有何要事?”
张松打量了一下四周,凑到法正身边,说道:“明面上是替主公给曹操送粮草,实际上我兄长的意思是替蜀中世家打探曹操的态度。”
“原来如此!”法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子乔兄难道就不担心,万一曹操败了呢?”
张松一听,不以为意,打量了法正一眼说道:“孝直想必是打探到了东吴出兵的消息,不过我可以告诉孝直更确切的消息,孙权虽然派周瑜程普出战,可是派出的人马只有三万,区区三万人马想打败曹操百万大军,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法正觉得张松说的也有道理,但是那日张谦信誓旦旦的说,不出半年,曹操必定兵败如山倒,那份自信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听说,昔日那宛城张绣,濮阳吕布都曾打败曹操,单从军略来看,子乔兄觉得曹操真的能比得过周瑜诸葛亮?”
“孝直兄说笑了,曹操打了那么多的败仗,怎么的也该成为名将了!又怎么会输给周瑜诸葛亮这样初出茅庐之人。”张松浅浅一笑说道,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我懂孝直的意思了,孝直熟读兵书,深有谋略,想必是想与周瑜诸葛亮比个高低。”
法正一听,跟着笑了笑。
“不过孝直是没这个机会了,此战过后,周瑜诸葛亮即便不死,也当成为阶下之囚。倒是孝直兄,还有扬名天下的机会!”
“哦,子乔兄有何内幕?”
张松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警惕的说道:“汉中张鲁最近动作频繁,兴许是要趁曹操南下顾不得汉中,趁这个机会对蜀中下手。只可惜主公听信黄权之言,一味退让。等张鲁兵临城下之日,我势必让主公知道,黄权之言不可信,只有采纳我的建议,才能击败张鲁,一统益州。到时候,无论是谁掌兵,我都会建议主公用孝直为军师,那时,天下人就都会知道蜀中有大才了!”
“如此,我该当感谢子乔兄才是!”法正连忙拱手,又问道,“张鲁年年犯境,这次会不会又是小题大做?”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张松摆摆手,随即目光看向远方,“至于汉中张鲁,这次应该会来真的了……”
……
晚上。
张谦就收到法正遣人秘密送来的信,说到了张肃出使荆州的事,又言说刘璋明日召他应对的事情。
张谦看完之后,将信件付之一炬,随后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敌营之中,有自己人,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啊!
……
翌日。
刘璋面前。
“张先生既是为汝主求援而来,为何近日不见四处走动,反而只顾玩乐呢?”
张谦一愣,随即大声的回复道:“我以为益州群贤,定能明白我所作所为之一片苦心,没想到今日高堂之上,还有人能问出这种问题,也罢,今日我就再解释一番。”
“我主派我出使之时,曾对我说,若是益州季玉兄心怀汉室天下,愿意派兵援助,那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益州自身困扰不断,季玉兄不能出手,那也嘱咐我不该过度强求,以免殃及池鱼。”
刘璋一听,这刘备果真是个好的。
“既然如此,若是我多番求见,世人只道州牧不顾同宗之情,所以我只能寄情山水,浑噩度日,让世人以为我名不副实,而不是州牧君臣背负不义之名。”张谦叹惋的说道。
刘璋君臣一听,你既然都准备背负这个污名了,干嘛还要说出来了?
你明明是乐在其中,却把锅甩在我们身上!
良心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