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并不惊慌,蒯家既然带他来这里,就不会让他一来就被带走。
而且放眼望去,张谦还是看到了不少熟人的,比如马良,关平,魏昌……
孙乾带着蒯祺找上门后,蒯越等人自然知道张谦在蒯家手中的事已经暴露了,于是就把魏昌放了,至于张谦,蒯家则言明要与他做个交易。
果然,未等蔡礼蔡仪下令动手,蒯钧已经开口:“此乃文人雅会,你两人要在这里动手吗?”
蒯钧年长蔡礼蔡仪许多,自从蒯良去世后,蒯钧子承父志,接触政事,虽然身份地位不如蒯越蔡瑁,但也不是蔡礼蔡仪可以无视的。
“蒯家莫不是和刘备勾结到一起了?”蔡仪质问道。
“胡说!”蒯钧一甩衣袍,“蒯家效忠的乃是州牧刘表,为了是大汉朝廷,岂会勾结外人。”
“那兄台带着刘备手下两人如何解释?”
“此乃家事,刘备军师诸葛亮乃我蒯家蒯祺内弟,此次不过受孔明所托,携带孙乾张谦二人赴会而已,至于他们所做之事,与我蒯家无关。”蒯钧很干脆的说道。
张谦心中一笑,明明是蒯家想要试探荆襄世家的态度,居然说是受人之托,世家处事果然惯会推三阻四,敷衍塞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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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蒯钧兄的意思是?”蔡仪问道。
“祭月典礼期间,我相信诸位都不想见到流血事件发生。”蒯钧环顾四周说道。
众人也都点点头,此乃文人相会,若是动起刀枪,颇为不美。
“那我就给诸位一个面子!”蔡仪见众人表现,对手下挥了挥手,又对着身边一人耳语几句,显然是让他去派遣大军包围这座庭院。
解决眼前的麻烦之后,蒯钧走向一旁,与几个交好的相聚一桌,似乎真的把张谦等人抛在脑后。
而蒯梓蒯祺则陪在身边,两人并不多言。
这时,马良招呼着张谦等人到一旁坐下。
在马良的介绍下,张谦也得知一开始敬他酒的少年乃是李丰。
“原来是李秭归的公子,在下有礼。”李丰乃是李严的长子,而李严,张谦也是在进入襄阳之前才从诸葛亮口中得知其并非益州之人,此时正在秭归担任县令。
见到张谦对自己这么客气,李丰有些受宠若惊。
“在下不过一游学士子,并无一官半职,当不得文昌侯如此大礼。”李丰起身表示道。
张谦同样起身,说道:“我家主公曾言,正方(李严,字正方)乃大才,宰一州之地尚可,区区秭归一县,小矣!公子乃贤才之后,适才所见,公子尚节尚义,不畏他人之言,敢于直抒胸臆,此番胸怀,恐已得令尊几分真传也!”
李丰哪里被人如此表扬过,当即脸红耳赤。况且张谦表扬其父的话乃是出自当今皇叔之口,想来做不得假。另外,话里的意思与自己父亲时常吐槽生不逢时,不得尽用其才也大为相合,李丰心想,若是刘备为这荆州之主,恐怕自己父亲早就得到重用了吧!
“我再敬先生一杯!”李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谦同样端起杯子,回敬一杯,顺带问道:“此番曹操南下,荆州势必难保,不知令尊有何打算?”
李丰踌躇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荆州有抵抗之心,我与我父当征募士卒,筹备粮草,以尽全力,若是,若是……”李丰瞟了眼蔡氏及其交好一众,“若是荆襄有人背主投降,我与我父也绝不做那屈膝折腰之辈。”
“善!公子一身正气,正是我辈中人,我倒有一个建议,不知公子愿意一听?”
“愿聆听先生教诲!”李丰表示。
“若是襄阳投降,仅靠秭归边野小城,又无深沟高垒,势难抵抗曹操大军,与其拼死一搏,不如西入川蜀,留的有用之身,以图他日卷土重来。”
李丰一愣,他原以为张谦会劝他和父亲为刘备效力,没想到却是给出了如此中肯的一个建议。
“先生何不劝我与父亲效忠刘皇叔呢?”李丰问道。
“我家主公虽爱惜人才,却身无立锥之地,又如何能耽误令尊这样的高才呢?而且西蜀刘璋,与我家主公乃是同宗,为刘璋效力和为我主公效力又有何不同呢?”
此时,不仅是李丰,这一桌子人都被刘备的广阔胸襟,豁达胸怀给打动了。
蒯梓:这张谦也挺明事理,讲礼仪的嘛!可是为何处处针对蒯家?
“为这乱世之中,还能有刘皇叔这样的仁义君子,我们干一杯!”马良这时提议道。
“善!”众人附和。
从马良的眼神中,张谦明白,这些人都是被他说服,心中向着刘备的人,此时聚在一起,也算志同道合,所以相谈十分融洽。
随即众人安坐。
张谦这时才注意到,马良身边还跟着一温润少年,头戴冠玉,双目炯炯有神,而这少年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这位莫不是‘马氏五常’中的马谡马幼常?”张谦问道。
“正是吾弟马谡,幼常,还不快见过先生?”马良对着马谡说道。
“见过先生!”马谡先是敬了一礼,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谦,见其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于是又说道:“我听说先生在邺城仅凭三首诗就惊艳了曹操,在下不才,来日也想向先生讨教学问。”
马良听了马谡的话很是生气,连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舍弟不才,读了几本书,便有些口出狂言,请见谅。”
马谡虽不服气,但是兄长的话还是不得不听。
众人则表示马谡才华过人,熟读兵书,将来必有大用,既如此,年少轻狂一些又何妨。
马良则有些担忧,不过见众人恭维,也不好责罚太过。
“季常兄,幼常勤学好问乃是好事。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我却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仅幼常要向我们学习,我们也要向幼常学习呢!”张谦释怀一笑,心里想着,以后是不是该给马谡补一补地理课。
马谡听张谦这么说,心里可高兴了,可是奈何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又起身行了一礼。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堂堂文昌侯,居然要向一个孩童学习,莫不是以前的诗词文章也是他人所作,以此来巴结曹丞相,沽名钓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