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拉拉扯扯的!”夜枭刚想甩掉夜莺的手,整个人突然顿住。
默默与夜莺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点头。
口中默数:“3、2、1……跑!”
其余边境军一脸懵地看着俩Alpha拉着手狂奔:“不是,你们这是要私奔?”
只有默不作声的夜獴虽不明原因,却还是跟了上去:不管怎么说,跑就对了!
夜枭和夜莺边跑边一脸泛青。
众所周知,家主的信息素味道是带着压迫性的、会引起其他Alpha恐惧和下意识抵抗的深海气息。
同样众所周知,会引起Alpha抵抗的不止有信息素气息。
机灵的边境军已经跟着跑,迟钝的还在懵圈地盯着海的方向——海浪翻涌,扑上沙滩。
美轮美奂。
但。
如果不是海浪呢?
“鼻、鼻涕虫……yue!!!”夜鲤虽然身为医生,但很遗憾他的洁癖严重。
嗷的一下,不怕血不怕痛的边境军、体力告急正在休息的边境军,因为滚动来的一坨黏黏糊糊的海底生物畸变体争先恐后地跑了起来。
不跑不行,这玩意儿除了杀伤力,主要是恶心。
粘液的气味能让人生理性呕吐,而且留香时间长达一个月,至今没找到能这气味的克星。
但兽潮之所以称为兽潮,正如潮水一般,不是跑能解决的。
夜鲤被拉着狂奔,就看到夜獴一个刹车。
跑得快的三个Alpha一脸正气:“不能跑,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觉悟多高,可夜鲤分明看到他们身后是滚滚而来的毛毛虫大军。
夜鲤:“……”
洁癖真的会想死。
夜莺在夜枭的协助下,将一只巨大的鼻涕虫碎尸,斩碎畸变体核心后,尸体轰然落下,夜莺耳边也响起了积分的声音。
夜莺闭了闭眼,努力忽视身上的味道,冷不丁在夜枭身上蹭了蹭。
一起臭着吧!
但他们人太少了,散落在海边的边境军不过十四五,面对的兽潮却仿佛无穷无尽。
夜獴被鼻涕虫畸变出的利齿刺穿了腹部,捂住伤口退到阵型中间给自己打绷带,双眼无神:“复活点在哪?”
同僚们:?
别这么轻易放弃啊!
夜鲤被臭到快要升天,同款灵魂出窍表情:“家主在的话,任务肯定会完成,我们现在挂了可以复活吧?臭死算不算工伤?我可以请假吗?”
“诺亚不在,你连工伤记录都没有。”
“啊啊啊都游戏了怎么不能一键刷新装备!”
“……”
Alpha们打打闹闹,两个Beta后勤利落地给重伤者上药,气氛轻松得不像是生死关头。
反倒像是日常训练打闹了。
他们抱怨着诺亚老出bug,这会儿关键一战,居然还搞这么大毛病,还公平竞技?
哪里公平了!
人类一方被数量碾压那种公平吗?
Beta后勤冲出去捡合成珠,负伤回来后给夜枭上了愈合剂,腰间几乎将他咬断的伤口肉眼可见地长出肉芽。
夜枭杵着刀,没了平日嘻嘻哈哈的不靠谱模样,剧痛之下一声不吭——他本就是‘夜’中的最强战力。
后勤还来不及给他包扎,Alpha已经风一般冲出去,为夜莺挡下致命一击。
海蛞蝓的粘液稀稀拉拉像下雨。
边境军的身上脏臭无比,意志却始终坚如磐石。他们的使命,自始至终是战斗到死为止。
夜莺视线有些模糊了。
他靠在夜枭身后,小声说:“喂,你别打了,去找家主和主母,告诉他们事情不对劲。”
夜枭咬牙:“闭嘴!别想赶我走!主母比你聪明,肯定也猜出来了,还用得着我说?”
夜莺无力地笑了声:“长记性了啊你。”
他举起手炮,那就一起战到最后吧。
他们撑得比想象中久,在夜鲤率先躺倒留下一句‘报工伤’的‘遗言’之后,其他人一个个倒下。
但他们的努力也是有成效的,海蛞蝓只剩下薄薄一串,毛毛虫也开始啃食死去的畸变体。
夜枭晃晃挂在他身后的夜莺:“一起跑了!”
存在感极低的夜獴出声:“带上我啊。”
仅剩的六个人打算从打出的缺口处突围,隐约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但不过跑出百米,希望变成了绝望。
热带雨林中蛇虫鼠蚁畸变得又大又丑,迎面而来的潮水比海蛞蝓还要令人不适。
夜枭啪叽把夜莺原地一放:“也不知道复活点长什么样。”
夜莺:“抹脖子会不会比较快?”
其余几人也沉默坐下,歇口气——
死也要死的舒服不是?
色彩艳丽的毒虫一点点靠近,飞扑,下饺子——
然后停住。
虫子在夜枭脚边爬了爬,又像是看到一块不合时宜的石头一般,无视他爬开了。
夜莺夜獴获得了同样的待遇。
反倒是残余的海蛞蝓,在从森林中涌出来的畸变体大快朵颐,深海丑东西的气味和利齿,在尖尖的鸟喙和小体型的蚁兽下毫无用处。
夜莺几个大气不敢出,生怕引起注意,也成了被啃的其中一个。
直到一根触手不太情愿地爬过来将他们捆成一串拖走,他们才被从困境中解救出去。
“处理一下伤口。”
Omega有些沙哑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夜枭接过夏意递过来的药品给夜莺处理。
他闷不吭声地给夜莺处理完,才抬头看向他衣衫不整的家主,忍了忍。
没忍住:“家主!你、你忘记自己说过,关乎人类存亡的事情,个人情感要置于其后吗?!”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夏意从夜枭的眼中读出这句话,又见他已经连自己的伤都不顾,朝申屠弃冲过去便是一拳,心道不好!
他连忙伸手捞过蛇蛇:“等等啊!”
三米多长的玉白大蛇已经缩水成一米多长,挂在Omega手臂上脖子上像一条装饰品。
被捞过来之后,蔫蔫地朝两个Alpha脑补的‘排除情敌’‘以下犯上’剧场喷出一个粉红色小烟圈儿。
哗啦。
冰水浇头。
夜莺不小心被波及,有气无力地慢了一拍:“……有误会,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