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敌不动我不动。
敌若动我先动！
夏意开口，熟悉的边境军迅速跟上，不熟悉的边境军、治安官见同僚动手了，谁还等啊？
至于是不是申屠家主的命令？
嗐，别看‘夜’的人都动手了吗？夜枭还一刀取了那南家小子的项上人头呢！
等等……
夜枭一刀下去，南浔细瘦的脖子断了三分之一，夜枭便放手去对付其他人。却不曾想南浔根本没死！
不敢置信率先动手的是夏意，也不敢相信申屠弃真的敢置普通人性命于不顾，疼痛与暴怒之下，属于Omega的纤美身躯瞬间畸变。
分泌出腐蚀性毒液的手反手攻向夜枭，要将这破坏他寄生体的Alpha先杀了了事——
锵！
雪亮的刀身横插而入，一只手啪嗒落地。
白发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凭借隐蔽性的精神力，接近南浔。
而令南浔动弹不得的则是……
来自深海的重压。
Alpha在稍远的地方，冰冷的视线随意落在他身上一眼，那是无声的警告。
鼻尖是属于夏意的清新旷野气息，头顶悬着的却是深海暴君的居高临下，南浔：“……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哥哥，你真的不在乎你的同学、你的同类们的性命吗？”
夏意直视南浔：“在乎。”
但畸变体连道德都没有，谈何信誉？
相信它们不如相信大灾变其实是个谎言，他们全都生活在神明的游戏里。
仅剩的一只手捂着脖子，南浔哭得梨花带雨：“哥哥太过分了，明明我很喜欢哥哥，想要哥哥和我站在一起的……”
夏意并未因他的哭诉放下防备，在混战中定定看着他：“如果你很喜欢我，想和我站在一起，那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但显然你没有。”
“你口中的爱，太虚假了。”
锵！
再次挡住不远处飞来的鳞片，夏意叹了口气。
当面说着喜欢，还不是指挥人偷袭？
他没再把精力放在失去战斗力的南浔身上，游走在战场边缘帮忙。
边境军做足了准备而来，司家主宅再大，所能容纳的仆从和家族成员也比不得军团。有条不紊的清理和畸变体阵营的节节败退形成鲜明对比。
仿佛以卵击石。
申屠凌一行也没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随着寄生体的掩护，龟缩到了司家一处建筑中。
夏意站在司家宅院中，四顾，没看到任何尸体血迹，偌大的宅院只有他们这群外来者，Omega敏感的神经不由颤动。
“是分机房。”
申屠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抬眸看向畸变体一方龟缩的建筑。
夏意一愣：“诺亚？”
【是的，夏意先生。】
诺亚的声音从光脑传出，【我的资料显示，有个分机房在司家独立运行。】
分机房。
寄存了人类现存资料的‘种子’，是人类文明的火种，防备的是人类在和畸变体的对抗中彻底失败——虽然虚拟现实和活生生的申屠弃，让这种可能暂时不会成为现实。
但同时，分机房又可以作为一个锚点。
不祥的预感。
想到游戏场中出现的寄生体、以及畸变体寻求人类的合作分裂人类阵营，夏意身为职业游戏主播的本能，不由展开了联想。
“……不会吧？”
“申屠弃，你无法代表人类。”
申屠凌的全息投影从建筑中投射而出，正在商量要不要准备热武爆破的夜莺等人一愣。
夏意心中不祥的预感却越演越烈。
申屠凌看了眼夏意，眼中再没了属于申屠家的自信张扬，只余阴沉如水、黏腻湿冷。
“人类的选择，应该交给人类，能更轻易地突破体质限制，能不用龟缩在安全区，还能摆脱AO之间的牵扯，这很美妙，不是吗。”
他语气越发笃定。
“你不会将自己也说服了吧？”夏意毫无畏惧地挡在申屠弃面前，他不在意虚名，但夏意在意有人污蔑他，“你身为申屠家早早定下的继承人，不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家主为什么断定自己可能早早死去吧？”
“申屠凌，活了这么些年你到底在意过这个世界、在意过旁人吗？冠冕堂皇地要代表全人来发表意见……其实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吧？”
求而不得。
如果说夏意重活一次，看清的是自己前世的愚蠢选择，这次选择了另一条路。
那么申屠凌重活一次，想要的是上辈子的地位和一切，这辈子还要更多更多，可现实不知在何处拐了个弯。
“我想要的……”申屠凌视线在夏意身上逡巡，又落在如忠诚的守卫般守在他身后的申屠弃身上，“都被抢走了。”
都被申屠弃抢走了。
可他比到底是比申屠弃这个短命鬼特殊的。
他不在理会边境军一行人。
诺亚很快接到了信号启动：【他们开了个……直播？用了分机房的权限全网直播，再给我十分钟，联网之后我可以入侵分机房了。】
十分钟。
夏意心中一沉。
他和申屠凌说话前，已经让诺亚侵入分机房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惜拖延的时间还不足。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即便是诺亚也需要挺久。
一只手落在他眉心，将那点褶皱揉开，申屠弃垂眸：“别担心，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杀死胶囊区的人，现在也不会杀死。”
夏意叹了口气：“他们应该会在直播上公布这些消息，会有人攻击你的……”
他点开光脑，果不其然申屠凌已经出现在投影中，似乎在等人数更多一些，还没有说话只是肃容站在那里。
“全网公开……未必是坏事。”高大的Alpha对他笑了笑，“一潭死水，是不会迎来‘以后’的。”
夏意没听懂，被Alpha信息素裹了裹后忍不住眼尾飞红：“别闹。”
Alpha不闹了。
两人挨在一块看直播，诺亚在兢兢业业干活，只有边境军扛着热武来回忙的不亦乐乎。
权限极高的分机房全网直播，上学的、上班的、咸鱼的，中州安全区光脑不离手的老老少少全都惊讶地点了进去。
要知道上一次全网直播，还是安全区守护神收复了北方一块资源丰富的危险区，带来了只在历史资料中看到过的种种自然生物资源呢。
难道……
老少狂喜：难道新的菜系又要重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