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困倦地眯了眯眼，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精力充沛的Alpha们目光灼灼等待他的回答，只有夜莺扶额，没好气地甩开夜枭的手，用气声咬牙切齿道：“我说找主母拿主意，不是指深更半夜来找主母——”
你们一群人没一个脑子吗！
光脑是摆着看的不成？！
夜枭没戳穿他，最后还不是跟着来了？
“嗯……所以你们希望我以冥河的名义，去夏侯家拜访吗？”
夏意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理清了夜莺等人的请求。
他刚打完游戏，又和智能小客服诺亚对了对申屠弃的现状，得知小章鱼和蛇蛇贴贴的时候，申屠弃的精神崩溃会微不可察地好转一丝。出了全息游戏舱他便把玉白大蛇弄了出来，把小章鱼蹂躏得像被煮熟的章鱼。
但也许精神体之间的安抚也要耗费精力，他困得一眯眼就睡着了——
梦中是海水翻涌，海怪肆虐。
而古蓝星神话中的海神踏浪而来，杀死海怪，解救了困于浅滩的白蛇。
白蛇说它要感谢海神，然后化成了龙？？
夏意被奇怪的梦惊醒，便对上了露台十八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夏意：“…………”
要不是认出了夜莺和夜枭几个，他真的很想报治安局。
边境军，真有你们的。
“可是夏侯家怎么会让我一个小主播进去呢？”夏意无奈，“还有，叫我夏意就好。”主母两个字总觉得怪怪的。
特别是申屠凌前段时间还口口声声要继承申屠弃的边境军团，要让他当主母……
啊，更怪了。
夜莺彬彬有礼道：“抱歉夏意少爷，是我们冲动了。”
可惜他脸上明显是被打出来的黑眼圈破坏了他的绅士风范，其他边境军期期艾艾看着盘在角落睡觉补充精力的玉白大蛇，欲说还休。
夏意懂了：“那……先在我这里凑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想想怎么去正当地进入夏侯家，探听情况？”
夜莺郑重点头。
理智女A欧丽丝再次挺身而出：“主母、不，我是说夏意少爷，家主不在，兄弟们都有些状态不好……能不能让您的宠物、啊不是，精神体，吐个烟圈儿？”
Alpha小心翼翼提出请求。
有人小声补充：“我们会好好守在楼下的！没人能入侵您的地盘！”
另一个Alpha一巴掌把他扇飞，努力放软声音：“少爷别听他的！就算您的宠物不吐烟圈儿，我们也会好好守在您家的！”
“就是就是，孤身一O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肯定要守门的！”
夜莺：“……”
别说了，你们钉在人家精神体蛇蛇上的视线已经暴露了。
他无奈看向夏意，想要为这群没脑子的分辩一番，却看到夏意唇角含笑，一丝不悦也无。
注意到夜莺的目光，夏意歪头看他，轻声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外界都说边境军团是失控的疯子聚集地。
现在看来果然是谬传。
小白楼迎来了人高马大的一群访客，他们客客气气换了鞋套，还把露台玻璃的划痕给修补了。而小白楼的主人悄摸喝了管营养液，让精神体吐烟圈儿。
夏意看起来状态很好，完全不像是打了一天游戏，还强迫自己凝聚精神体给千里之外的Alpha舒缓精神崩溃之后的模样。
因而连最细心的夜鲤都没有注意到夏意走上楼梯的脚步微晃，一群大老A沉浸在粉红色烟圈抑制精神失控的特殊技能上。
俗称，脑袋放空。
噗。
夏意扑倒在床上，小憩一会后被惊醒，他有些睡不着。
但疲倦如影随形，脑门似乎又有些发热了。
二次分化之后，前世已经有所预兆的基因病没再出现症状，他还以为是不药而愈了。
只是推迟了吗？
白发青年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心灰意懒。
不想吃药，不想看医生。
看不出病因，全然由基因带来的病痛，会让他逐渐变得脆弱，碰一碰就会皮下出血。
与之相对应的是触觉神经的极度敏感，他将像古蓝星童话中的小美人鱼一般，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刀割般的疼痛。
最可怕的是，病不致死。
他会活着感受这一切，苟延残喘直到意外死亡或者寿终正寝……又或者再也忍受不住疼痛而死。
纤细的指骨攥紧了枕头，夏意之前只想快乐地度过好不容易重来的一世，最好能弥补上辈子的一些缺憾，关于好友关于自己的。
最后在基因病严重之前结束这一切。
可现在……
如果他死了，申屠弃怎么办呢？
他会再次走向上辈子的结局，死亡，成为失去人类情感的人工智能冥河吗？
“他不能死。”
夏意睁开眼睛，申屠弃不能死。
光脑被点亮，夏意试探着给苏染和申屠凌发送消息，无果后犹豫着点开了一个人的通讯号。
【嘀——】
【嘀——】
两声提示音后光脑熄灭。
夏意闭上眼，沉入海浪翻涌的梦乡。
第二天，边境军跟在夏意身后，光明正大地站在夏侯家位于海城西区的主宅门前。
夜莺推推金丝眼镜，黑眼圈已经被特效药治愈，军师显得十分理智可靠。
然而可靠的军师嘴唇不动，低声问夏意：“我觉得您昨晚说得对，夏侯家不一定会让我们进去，”特别是他不想带着主母冒险，大晚上脑袋宕机了还没想到，现在想想简直是在家主的雷区蹦迪啊！“要不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他试图理智分析：“申屠雅虽然实际上背叛了家主，可名义上还是申屠家族老，说不定家主回来之后传唤她就会回来呢？”
夏意小声说：“你别担心，他们会让我们进去的——而且我找申屠雅也有事。”
夜莺一愣。
夏意和申屠雅的交集，只有上回申屠雅试图把他丢进危险区自生自灭。
难道是突然想报仇？
不对……
为什么夏意笃定夏侯家会让他们进去呢？夏侯正可是不讲道理又小心眼的莽夫啊！
“哟，小子，这么不放心老子啊？”
“还带了边境军团？带条蛇不就完事了吗？”
老人浑厚的声音传来，还有一连串精神污染般的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声音。
边境军团默契回头，看到一老一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近。
哦。
苏震天亲至。
夏侯正他爹来了也不敢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