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觉得研究院不应该给人工智能加载情感模块。
无视了诺亚的俏皮话，夜莺保持微笑，在不知名人士到来之前丝毫不为所动。
“绑架你们的罪犯情况我已经清楚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夜莺身体前倾，Alpha对Omega与生俱来的压迫力毫不收敛，“请问您，是怎么做到在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中丝毫不受影响的呢？”
南浔抬眸与他对视。
忽地一笑：“申屠雅不也参与了这个实验吗？何必问我？”
夜莺定定盯着他：“你的行踪不在保密范围，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接受的手术？不会是在危险区里进行的手术吧？”
南浔优雅起身，不答反问：“接我的人应该来了吧？”
如果还不来，以后也不用来了。
诺亚：【他猜得没错，确实来了，夜枭已经拦不住了。】
夜莺挑眉，连家主都敢莽着拦的夜枭都拦不住，得是上一辈的老头们吧？
他也起身，朝南浔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热闹，他也想看看。
另一边，边境军收拾完保育院，申屠弃终于肯放夏意出门，两人带着搓成一团的尸体前往边境驻点。
夜獴沉默的手动驾驶悬浮车，没管后座面无表情的一A一O。
感情嘛，喜怒无常。
习惯就好。
悬浮车飚的飞快，不需要任何审查直直驶入了边境驻地。
申屠弃冷硬的侧脸俊美，夏意却越看越生气，在悬浮车还没停稳便直直跳下了车，吓得夜獴差点手抖。
再看家主依旧不动如山，夜獴又有些佩服了。
看来家主在AO关系里，也是理智派。
申屠弃闭了闭眼，松开破碎的坐垫，紧随其后下车。
冷硬且充斥着暴力因素，时不时能看到互殴的Alpha的边境军驻地，夏意行走其中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倒不是其他，只是发情期前后的Omega实在是对信息素敏感。
太过混杂的信息素会令他不适。
但不过片刻，沉沉的海风便从身后掠过，夏意周围只剩下乌云密布的深海气息，不太开心，但纯粹异常。
他脚步缓慢下来。
申屠弃和冥河，是同一个人。但两个名字代表的，却是不同的身份，对待他的态度也不会一样。
‘冥河’是流浪Alpha，不受任何约束。
虽然他擅闯民宅、威胁Beta、白吃白喝……但他是个好Alpha。
冥河会因为……喜欢他而放弃Alpha的大A主义，吃他朋友的醋，演技爆发只为了和他待久一点。
冥河也会精分两半，自己吃自己的醋，幼稚地陪他打游戏，可‘申屠弃’不会。
或者说，不能。
因为‘申屠弃’是边境军团的信仰。
他是没有弱点的安全区第一人。
夏意行走在边境军驻地中，得到的注视都是平淡而友好的。从毫无惊讶可以看出他们都知道夏意是谁，也不会无视他，但在夏意做出值得他们投以注意的大事之前，也仅限于此。
但他们看向夏意身后那人的视线，灼热的、狂热崇拜的、孤注一掷的。
脚步不知不觉停住，夏意怔怔回头。
申屠弃就站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见他停下也站住脚步，黑色带着卷的额发半掩住他的眉，露出的深邃眼眸定定看向他。
易感期的依赖和不安一览无余。
但他仍是令人畏惧的申屠家主，只一个眼神边境军便会成为他手中最锋锐的利刃，杀死所有阻碍他的敌人。
和他天壤之别。
比申屠凌还要让他绝望的地位差距。
上辈子靠他以为的真爱，这辈子……靠的是Alpha和Omega之间的吸引吗？
那……有什么不同呢？
铺天盖地的茫然突然包裹了夏意，他动了动唇，想对申屠弃说点什么，身后却突然扑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哥哥！你来接我出去吗！”
南浔甜甜软软的声音带着惊喜，忍不住在夏意背后蹭了蹭。
夏意看了眼申屠弃，转身轻抱了下南浔，语气温和：“我也要来接受问询，你的家人来接你吗？”
南浔咬唇：“不是来接我的啊，那是来接鹌鹑哥哥吗？”
夏意：“……咳。”
他们两个这么熟了吗？居然可以叫安淳的外号了？
正想着，海风的气息凑近，夏意后颈酥酥麻麻，身体的自发接受让他心情更加复杂。
申屠弃像一尊冷硬的雕塑，居高临下向南浔投去警告的眼神。
夏意没看到，但大概能从南浔的表情变化猜到。
他无声呼了口气，转头对申屠弃说：“你还有事吧？先去处理？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不会有危险的。”
所以不需要盯着我。
申屠弃读出了这句话，一时无言。
路上便是因为他不赞同夏意冒险的行为，而夏意坚持认为他虽然分化成了Omega，但并没有脆弱到像个瓷娃娃——更何况他也没有冒险。
Alpha沉默地选择了暂时离开。
但四周的边境军却同时收到了家主的命令，若有似无得视线将夏意牢牢锁在安全的牢笼中。
申屠弃对自己的判断没错。
他一旦插手，得到纵容，控制欲和占有欲便再也无法收敛。
夏意垂眸。
南浔见他不开心，瞪了眼申屠弃的背影，提高了声音：“哥哥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手术，以后不用受Omega体质的困扰，不需要Alpha也可以完美度过发情期哦！”
“哥哥想了解一下吗？”
他挑衅地看向还未走远的申屠弃，却没能得到反应。
纳闷地收回视线，正好与夏意严肃的目光对视上。白发青年郑重道：“目前医学上对人类腺体的剥离和抑制系统研究都还不成熟，不要轻信那些三无手术！”
大家族别的秘辛他不知道，AO腺体的相关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申屠凌上辈子可是动过这个念头的——
把他变成Omega的念头。
南浔见申屠弃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安全屋门口，不会看到他惹哥哥生气的滑铁卢场面，才垂头丧气听训：“哥哥我错了……”
他乖巧认错，可不远处姗姗来迟的老头什么也没听清，却精神一振，张嘴就杠。
“你有什么错？错也是申屠家的错！”
老头精神抖擞地上前，嫌弃地打量了夏意的白发和明显异于常人的苍白皮肤一番，嗤道：“你也是申屠雅实验室的玩意儿？不过如此！”
“申屠弃呢？让他出来！”
“让个人造Omega接待老子，看不起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