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你才是鬼！你才是鬼！你才是鬼！”
“我让你瞎嚷嚷！叫魂还是奔丧啊！”瘦小如骷髅的老人跳起来打夜枭的膝盖。
夜枭理亏，只能抱头原地挨打。
敞开的门内哪里是什么饿死鬼病痨鬼？分明是个穿着保育员制服的老人，抓着他的手是保育院里的孩子。
白嫩的残疾小孩吸着左手仅剩的两根手指，懵懂地抓紧保育员爷爷的衣摆。
夜莺小声吐槽：“我提醒过他，不要看太多古蓝星时期的灵异，鬼这种东西充其量算精神体吧？”
夏意：？
夏意：你不觉得自己在佐证鬼的存在吗夜莺？
见打得差不多，再打下去怕是Alpha的钢筋铁骨要把老人累坏，夏意出面调停：“您好，我是保育院出来的孩子，故地重游想要回来看看，方便进去吗？”
老人叉腰喘气，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腿脚灵活一挪把小孩推进门内，直言拒绝：“都成年了，看你过得也不差，回来干嘛？惹的院里的小崽子不安分！”
“并非如此。”夜莺上前一步，落在夏意身后半步，以他为首的架势摆得足足的，“少爷受保育院照顾颇多，如今发财了，只是想要回馈保育院，望您给个机会。”
保育院状况不明，但在明面上还是在正常经营的。因此夏意和夜莺定下来两个方向，若是能直接进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提出赞助回馈，保育院要还是不让进，那也算有借口启用临时调查权限了。
果然，老人的拒绝哽在喉头。
他回头看了眼，没好气地让开了进门的路。
只是牵着小孩走开的时候，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什么别后悔一类的抱怨。
“不好意思，老高叔年纪大了，不喜欢见外人。您是有赞助意愿吗？虽然赞助通道光网直达，但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很荣幸为您带路。”
“您叫我小杨就好。”
接替小老头的是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夏意在夜莺给的资料中见过。
这夹枪带棒的说话习惯可没记录……夜枭的抱怨被夜莺警告的手下按了回去。
夏意倒是不介意，他点点头，主动走在前面：“我记得以前有个游乐场，现在还在吗？”
“在的。”
保育员笑眯眯地为夏意介绍几年来保育院的变化，几人不知不觉走遍了不大的保育院。
晚秋天气浪漫，课外活动的小孩天真可爱，高保育员看着孩子们也没了打夜枭时候的暴躁。
时而还帮玩水的孩子挽起袖子。
夏意站在活动室外看着这一幕，垂眸沉思。
“几年前保育院换走了一批品德败坏的保育员，如今大家都兢兢业业，从未有所疏忽，孩子们的身心也都在健康发展。”杨保育员笑容依旧标准，“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夏意抬眸，轻声问他，“杨保育员，您的手受伤了吗？天气还很热，伤口可不要闷在袖子里啊。”
保育员歪了歪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是——”夜枭咧开嘴冲上去，一把抓住保育员的手腕，“我们主母想看看你的伤！”
刷啦！
撕裂声响，众目睽睽之下保育员的半边袖子被扯掉，在风中摇曳。
有那么一瞬间，现场是静默的。
夜枭尴尬地啊了一声，不大的脑容量疯狂运转试图转移话题。
但不论是保育院制服质量太差还是alpha动作太粗鲁，都不是什么好的话题……
没等他寻求帮助，下一秒夏意、夜莺和夜獴突然暴起！
“他是畸变体！”
保育员暴露的手臂上哪里是伤？分明是遍布鱼鳞般小球的硬皮！夏意一眼便认出这是边缘危险区瘤鳄方向的畸变。
而夜枭反应过来后眼神一厉，抓住保育员的手腕要将他压在地上！
可被说破了身份的畸变体又怎么会毫不反抗？保育员低吼一声，居然硬生生顶住了夜枭的怪力！
他半脸还带着四十五度角标准微笑，半脸却崩裂开露出野兽的獠牙：“畸变体？我不是啊！我只是个平平凡凡的beta，您在说什么呢？”
“该不会是不想出钱吧？那可不行！”
“……”
“夜莺，畸变体出现在保育院，现在军团的人进入不必审批手续吧？”夏意没理会保育员的质问。
他反手抛出小章鱼，小章鱼目露凶光，将背后突然畸变偷袭的小孩缠成球丢出去。
“当然。”夜莺轻松写意地掏出巡逻枪，对准保育员射击，协助夜枭，“我想就算现在我们炸了保育院，也无人敢攻讦家主，您请放心。”
夏意：“……不，我并没有在担心他。”
他说着反身回旋踢，将硬是拖着小章鱼要靠近他的小孩畸变体踢飞，看了眼远处活动场。
欣慰地发现保育员老高早已抱着那个断指孩子躲了起来，还在指挥其他正常孩子分开躲藏。
防范身边的人随时畸变。
饶是夏意也为他的熟练震惊一瞬，才顺手把怀里的蛇蛇丢出去。
“——你们看不起我是吧？呵呵，看不起我，都看不起我……你们看不起的beta今天就要把你们都杀死在这里！”
“喂！！我要动手了！你他——的在看什么？！”保育员暴怒，一气之下躲开夜莺的射击，将夜枭掀翻并踩了一脚。
以beta来说战斗力堪称爆种——前beta白毛如此评价。
夏意躲开半步，给夜莺去帮夜枭的空间后看着飞舞的蛇蛇，沉思。
小章鱼能打一个半，那蛇蛇应该也可以打……一个，吧？夏意对它寄予厚望，听见保育员不甘心的叫嚣也无动于衷。
当前畸变的只有几个脆弱的孩子和远处赶来的几个保洁，再就是脑子不太好使的保育员。
而夏意一方夜枭夜莺夜獴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边境军，也已经通知外界封锁保育院，胜券在握，夏意不介意给蛇蛇一点展示空间。
就算没有战斗力，搞出点灵敏嗅觉帮他找找死也找不到的安淳也好啊！
夜莺看出夏意的意思，对精神体也很感兴趣，配合夜枭限制住保育员，顺便看了眼还没有回复的光脑，面色微变。
小孩上了！蛇蛇竖起了上半身！
小章鱼吧唧一声粘在夏意身上，叽叽咕咕指着蛇蛇不知道在说什么——申屠弃正常之后，小章鱼变得有点傻，夏意称之为互补。
他捏了捏触手权当安抚，分出一丝注意力思考小章鱼在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便明白小章鱼想说什么了——
面对畸变体的抓挠，蛇蛇选择了吐出毒液！毒液——毒液……？
万众瞩目之下，玉白的蛇蛇吐出一口烟圈儿。
还是粉红色的。
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