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北城,别墅区小区门口。
布鞋少年站在距离大门一百米的地方,他的前侧十米,一个青衣老头,嘴里叼着一根大烟斗,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杨爷爷,我知道你非普通人,你要拦我吗?”
杨老头淡淡道:“你今天走出来这一步,你的修行路就断了。”
布鞋少年讽刺笑了笑,“杨爷爷,你觉得现在我还在乎什么修行吗?
如果我妈的仇不能报,就算是成了神仙,有什么用。”
杨老头吐了一口烟,“你的眼界太小了,世界之大,人心之广阔,岂是一个仇恨都放不下。
而且,你的仇人并不是李家,另有其人。
李家杀的人,是那个东北马家的后人,他们并没有动你母亲。”
少年显然不相信,这个城市里,能够在林家的地盘上杀人,除了同样是大家族的李家,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你不必欺骗我,我心中自有分寸,如果我妈的仇报不了,就算我活下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
杨老头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烟斗在大腿上磕了两下,又重新拿出一截新的烟叶裹上,点燃抽了一口。
“孩子,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这是事实,杀你母亲的,另有其人。”
布鞋少年有点不耐烦了,提高声音质问道:“那你告诉我,是谁?”
杨老头回道:“是一个女人,你父亲的当年的情人。”
杨老头话音刚落,少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少年拿出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眼睛看着杨老头的身后。
一个一身运动服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橘黄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过来,长裙上,沾满了鲜血。
电话里,张震说了一句话,少年挂断了电话。以为他是喝酒了,又在装比。
“我可以给他证明,杀你母亲的,不是李家的人,是她!”
运动服男人指着长裙女子。
长裙女子诡异笑了笑,“这就是陈清流的儿子啊,那双眼睛,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
你母亲就是我杀的,你要是也叫我一声妈,我今天可以放过你。”
手机放进兜里,少年动了。
大雨后未干的地面,渐起水花,如玫瑰盛放。
长裙女子嘴角轻蔑一笑,一掌推出,看似慢,却引起阵阵空气爆炸之声。
嘣!
布鞋少年倒飞出去,在空中留下鲜红的弧线。
长裙女子一步跨出,朝未落地的少年冲去。
“够了!”
杨老头一声怒吼,空气瞬间凝固,飞溅的水花停止在了空中。长裙女子的手被一只长满皱纹干枯的手抓住,轻轻往后一带,甩出去几百米,掉在街道的尽头。
长裙女子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步来到运动服青年的身边。
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怔怔看着杨老头。
运动服青年笑了笑,“我跟你说过,在老杨的面前,不要放肆,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怎么样,见识到了吧。
再说了,杀心怎么这么重,看起来都不美了。”
长裙女子恨了运动服青年一眼,没有说话。
布鞋少年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的乌云。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本来以为成为了炼气士,有了一个亿的钱,他从此就是有点地位的人了。
现在看来,他还是那个别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踩死的蚂蚁。
少年感受到,腹部的那股暖气,如蛟龙出海,在体内疯狂的流动,修复着他被一掌震碎的内脏,随着一点点的修复,自己的力量感也在一点点的加强。
布鞋少年慢慢的爬了起来,半跪在地,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与恐惧,全然是坚毅。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运动服青年鼓起了掌,“不错,不错。
不愧是陈清流的儿子,我有点后悔之前错看你了。
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过头,优柔寡断的人,没想到,那只是表相,你的本质,很像我,哈哈!
她是你父亲的青梅竹马的情人,她叫傅红雪,住在京城,你若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了,可以去京城找她报仇。”
运动服男人看到少年站起来,准备离去。
“嘿,还有一件事,你在早餐店杀的那两个人,是我大夏国行政院院长的儿子,和外交大臣的女儿,他们两家势力很强的哦。不过你放心,短时间内,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因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至于以后敢不敢,那就看你有没有让我失望了。”
少年停顿了一下,背对着说了一句,“谢了。”
然后晃晃悠悠的离去。
杨老头一步迈出,来到少年的身前。
一把抓在他的头顶,一道黑气被抓了出来。
“你被人在心湖种下了必死之心,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在早餐店杀人,然后知道你母亲的事,不顾一切来找死。
那个人,就是你在早餐店看见的那个白发老头。南海散修,吴志忠。”
少年隐隐咬牙,记住了这个名字,南海散修,吴志忠。
少年缓缓离去。
杨老头用烟斗指着运动服青年,怒斥道:“你明知道他被人暗算,在心湖种下了必死之心,为何还要安排那两个年轻人去早餐店?”
运动服青年大笑,“老杨,你真的待在人间太久了,多了很多人性,一点小事,你都要过问了。
昨晚我答应你放过他,所以我也不打算完全放弃他,我要考验一下,他的本质是什么。
你看,很好嘛,他的本心,跟我很像,我很喜欢。
至于张家和万家的那两个孩子,早就该死,丈着自己父辈权大势大,害了多少人。”
杨老头厉声道:“你这样会毁了他的心境,在他心中留下心魔。”
运动服男人摇了摇头,“老杨,这点算什么,对于一个以后要力挽天倾的人来说,这点心魔只是一块磨刀石而已,我给他的考验还没有结束,等着看吧,走了,下雨了,外面有点冷。
对了,你没有看出来吗,他走的是武夫的路,不是炼气士,所以不要护着他,武夫只有在一场场的生死之战中,才能突飞猛进,平平常常,难成大器。”
少年低头走在路上,心里记住了今天的两个名字,
一个傅红雪,一个吴志忠。
他并不是冲动的人,多年年幼的悲惨遭遇,早就养成了韬光养晦的习惯。
只是少年以前觉得,人再坏,也就是吐吐口水,侮辱几句,今天他才见识到了,在这些炼气士的眼里,杀个人都不是坏。
至于自己杀的那两个人,虽然目前没有危险了,但是行政院长和外交大臣是什么势力,他大概清楚,现在肯定惹不起。
这一切,自己有一定责任,那个吴志刚,才是罪魁祸首。
少年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了看了一眼。
张震发来一条短信,【救我!】
少年想起刚才电话里张震的话,还有他平时的性格,立刻朝张震家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