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上午，陆仁嘉刚走出教学楼，又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苏闻礼。
陆仁嘉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苏闻礼到底是有多闲，来学校就是专门跟踪他的，也不嫌累。
他拿出手机给顾楚铭打电话，准备约出来一起吃午饭。
顾楚铭很快就接通了，“小嘉，怎么了？”
“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来吃午饭。”
顾楚铭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陆仁嘉的话。
陆仁嘉突然觉得电话那头有点吵，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外语，他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冷着声质问，“你过去找他了？”
顾楚铭的声音夹着一丝的慌乱，“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去找他，这点我跟你说对不起。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谈一谈，我不想你留着遗憾。”
“这不是遗不遗憾的问题，是我跟他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过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问题不是出在我跟他的感情上，而是他忘不了他的发小。”
陆仁嘉气得深吸一口气，缓和语气道，“他连自杀这么狠的事都做了，你觉得就凭我能把他劝回来吗？”
“总要试试吧，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这件事。”
顾楚铭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期待，“小嘉，我现在已经快要到第一家医院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过去找他，你现在就喊我回去，我立马让司机掉头，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这辈子都不再去找阿琛。”
陆仁嘉犹豫了，久久没有说出让顾楚铭回来的话。
顾楚铭苦笑一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阿琛带回来的。如果他不肯走，我就打晕他，把他带回来，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顾楚铭，我...”陆仁嘉无奈地叹息一声，“对不起。”
顾楚铭揉了揉眼角，将泪珠抹掉，故作轻松地语气说，“你别自责，这都是我的选择。而且我被那老头打得这么狠，不过去见一面，我真觉得我白挨打了，这可太不划算了。”
陆仁嘉哑口无言，心里只有对顾楚铭的愧疚。
“我已经快到医院了，就先挂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都在的。”
在即将挂电话的那一刻，陆仁嘉突然喊住了顾楚铭。
“顾楚铭！”
顾楚铭顿住，手机放在耳边，认真等待陆仁嘉接下来的话。
“顾楚铭，谢谢你。还有...”陆仁嘉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愫，“对不起。”
顾楚铭紧紧捏着手机，他笑着说，“多大点事，我先去忙了，晚点跟你聊。”
挂掉电话后，顾楚铭将棒球帽往下压，遮住了自己的眉眼。
前面的外国司机正认真地听着广播，没能听到顾楚铭压抑难过的哭声。
陆仁嘉收起手机，内心惆怅酸涩。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缓过神。
他无视一直跟着他的苏闻礼，开着电动车去餐厅。
正在排队等电梯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苏闻礼震怒的声音。
“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的，不会走路就别出门！”
陆仁嘉虽然不太想管苏闻礼，但经不住他的好奇心，条件反射地转头看了过去。
可这么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余白真。
余白真手上拿着水壶，微微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苏闻礼。
“是你自己非要撞上来的，我的水壶当然没长眼睛了，你非要往上撞，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闻礼半边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有些狼狈。
他指着余白真骂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不怕我让你在北市混不下去吗？”
余白真无所畏惧地耸肩，“当然知道了，你就是苏家的养子嘛。养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是苏家的继承人一样。”
苏闻礼最厌恶别人说他是养子了，他目光猩红地伸出手，紧紧抓着余白真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苏闻礼咬牙道。
余白真的个子比苏闻礼矮，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可怜兮兮地被迫踮起了脚尖。
可就算是这样，余白真依旧不改娇纵的气势，继续说，“你的养父跟我们余家最近有合作，你确定要打我吗。提醒你一句，我可是余家的亲生儿子，跟你的情况可不一样呢。”
苏闻礼气得五官都变得扭曲了，但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打量了下余白真，确定了对方可能是惹不起的人物。
他不甘心地松开了手，在心里记下了余白真的样子，想着回去一定要让林时夏帮他出气。
“你给我记住！”
苏闻礼骂完后，扭头就走了。
余白真松了口气，抬起眼就对上了陆仁嘉的视线。
陆仁嘉诧异地看着他，余白真眼神变得慌乱起来，转身就想跑。
可惜余白真没有得逞，陆仁嘉先一步走了过去，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领，“你跑什么，这么心虚是想起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了吗？”
余白真乖乖地转过身，眼睛不敢看陆仁嘉，“对不起，我之前不该推你下山的。”
陆仁嘉可没放过他，冷着声说，“道歉有用的话，那我也推你下去，然后再跟你道歉，好不好啊。”
余白真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陆仁嘉，“真的吗，这样你就可以原谅我了？”
陆仁嘉咋舌，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余白真看出了陆仁嘉刚刚只是在开玩笑，他再次垂下脑袋，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怎么了，我感觉我应该是人格分裂了，另一个我不停地做坏事，而真正的我被困在身体里。”
陆仁嘉知道余白真把系统的控制，误会成自己人格分裂了。
想到了余白真不是故意的，态度也稍微好了几分。
“那宋辰远呢，你是不是也该跟他道歉。”
余白真连忙点头，“我这水壶是给他准备的，我让他泼我，也让他扇我巴掌。可他说我有病，根本不理我。”
陆仁嘉沉默了，他发现从精神病院出来后的余白真，整个人都变了。
余白真以为陆仁嘉还在生气，他再次解释，“你放心，我会去认罪的。等楚铭哥回来后，我就去警察那里认罪，包括礼堂失火那件事。”
陆仁嘉抓住了重点，“是顾楚铭让你来的？”
余白真点头，“他让我照顾好你，别让苏闻礼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