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鹏妈妈纤弱的身躯依旧跪在满是倒刺的木柴之上,远远看去,仿佛折断翅膀的蝴蝶,委实可怜,她泣不成声道,“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青山的事情呢,他……待我……那样好……我………我要………为他守一辈……子的啊………”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哼,嘴上说的好听,可你心里实际上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要不是被人家堂客抓到点什么,人家至于传出那些话吗?王一花,咱们也算从小就认识了,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天天就会哭,有事没事的就会说反话,装可怜,勾得男人为你做这做那。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你当初直接改嫁啊,到处霍霍人做什么?”
“姑妈,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有些丑事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王一花她不守德,招惹勾引外头那些男人还不够,就连………就连……”里面的女声顿了顿,嗓音里含着沙哑与哭腔,“就连她表姐夫……都没放过……”
“什么~~~”
“姑妈!”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鹏妈妈眼神无措地望着里面,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哎,她都不会说话吗?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我没有”,“我没有”,跟只小白兔似得,这不上赶着让旁人欺负吗?”沈蓉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场地,双臂撑在土墙之上,语气里充满疑惑,“感觉脑袋笨笨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耍心眼勾搭人的啊,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乔大姐嘴也笨,尤其是一到关键时刻,心里拼了命的想解释清楚,但一开口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瞧着小鹏妈妈逐渐弯下的脊梁与眼神里残存的灰暗绝望,她似乎能感同身受,眼眶不觉红了一圈。
“我……相信她似乎被冤枉的!”
“大姐,你相信有什么用!关键得坐在屋里头的人相信,外头传谣言的人相信,否则………”乔三妹撇撇嘴,咋舌感叹,“她往后的日子难上加难了!”
“啊?”乔大姐闻言,顿时急了起来,无措地抓着身旁乔兮月的袖口,摇了摇,“二妹,你那么聪明,帮帮她吧,求你了,要这么下去,她肯定活不下去,会死的!”
“再等等看看!”乔兮月没回头,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跪在屋檐下的女人,她忍不住想,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只是旁人觉着她没了丈夫,便随意泼脏水,凌辱诬陷,那人心又何其肮脏。
乔大姐不死心,忍不住再次哀求,“二妹……”
“大姐,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乔兮月仍坚持着自己的关掉。
乔大姐眼泪都要出来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我真的………觉着………她快活不下去了………一盆接一盆的脏水往她身上泼,谁能受得住啊?”
乔兮月这次像是铁了心一般,始终不为所动。
沈蓉一向受乔大姐照顾,除了上次想要不管不顾跟储和光在一起后,还是头一次见着她当众流泪,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忙擦了擦脸,“大姐,来弟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咱们就再等等哈~”
“可我………可我………”乔大姐觉着自己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话到一半,后面干脆放弃了。
乔三妹看了看院子里的人,又瞄了瞄身边眉头紧蹙的乔兮月,黑色眼珠转了转,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贴近耳侧,小声试探问:“二姐,你到底在等什么呢,说说呗!”
“你不知道?”乔兮月扭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随后又迅速挪开。
乔三妹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尖,又羞恼放下,真是不争气,又没有做错事情,心虚了什么劲儿?
“我哪能猜中什么?二姐,你心思一向深,不主动说谁能知道?”
“谁说的?”不还有那谁知道吗?
乔兮月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句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意识到不太对,清咳几声,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二姐,你不对劲儿~~~^_^”乔三妹敏锐地捕捉到她那一丝不对劲儿,半眯着眼,拖长语调,好整以暇追问,“快说,快说,藏着什么鬼呢!”
就在此时,柴门“啪”地一声,猛然被从外推开,动静大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乔兮月瞧着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的俩个萝卜头,呶呶嘴往那个方向示意道:“喏,这不是来了~~”
“啥?”不说乔大姐,饶是沈蓉都没听白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小鹏跟顺顺两个小孩顶什么用?”
“谁说没用?”乔兮月反驳,“若所有事情都是假的,都是谣言,那最该解释清楚,最该消除芥蒂的就是小鹏,他爸爸已经走了,他如今就是他妈妈现在活下去的支撑与希望!不让他看到他妈妈被欺负,有口难辩的场景,后边他要从旁人嘴里听说了风言风语,气鼓鼓回家问,那对小鹏妈妈来说才是最扎心的事情!”
她顿了顿,“而且,不觉着他们家的关系很奇怪吗?孙子跟奶奶互相觉着对方很好,却对小鹏妈妈的感受忽视个彻底。你们信不信,就凭祖孙俩的感情,就算小鹏妈妈抱怨几句,也可能会招来小鹏的谴责与不相信!小鹏妈妈若真因此万念俱灰,自我了结生命,小鹏能依靠谁?年迈的奶奶?还是不靠谱的表姑?他妈妈若是不趁这个机会立起来,往后等老太太不在了,娘俩更活不下去!”
“奶奶,表姑,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妈跪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小鹏宛如炮弹一般冲上去,双手并用将妈妈往上提,张开双臂将人牢牢护在身后,怒声质问。
“小鹏,你听话,先进屋做作业,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