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乱了才好!不来一回厉害的,让所有人心里都怵得慌,过不了两天,有些人还会死心不改!”乔兮月安慰得递给她个肯定的眼神。
乔三妹心里仍是很没谱,“你确定?”
“确定!”乔兮月拍了拍胸脯,跟她保证,“等会记得好好演,拿出你十分的精神!”
“来弟,你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招弟怎么了?”李翠明此刻已然相信了八分,这个弟弟是什么德性,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招弟~我的招弟~~”李翠红在疼痛的刺激下,悠悠转醒,含糊不清问,“来弟,你大姐………你大姐怎么了?”
“对啊,你这孩子刚刚也没说清楚,你大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乔守义同样心急如焚。
“嗐~”乔兮月趴在李翠红身边,无奈长叹口气,脑袋里不断想着没有零食的事情,硬是自己现场掉了几滴眼泪,“妈,大姐没事,但如今她觉着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顿了顿,抹抹眼泪,在众人的焦急目光中,接着往下说,“你不知道,要是我和三妹再晚去一步,大姐就要被逼得跳河了!”
“什么?跳河?”李翠红心跳漏了几拍,“你大姐最是老实憨厚,处处与为善,好好地跳什么?”
乔兮月垂下脑袋,又逼着自己掉了几滴眼泪,“她………为了……守护……自己的名声和清白!”
说罢,忧伤转过头,对着乔三妹问,“对吧?三妹?当时你也亲眼看着得!”
乔三妹豁出去了,狠狠一掐大腿根的软肉,不用酝酿任何情绪,眼泪说来就来,如洪水般肆意流淌,“呜呜呜~~小舅妈说四姨有事找她,将大姐骗去小河边,其实是个死了老婆带着俩孩子的屠户相亲!我和二姐发现不对,赶过去时,那个男人正想动手,大姐被逼得一直往河边退,再晚一点点,人就跳进去了!那水可有好几米深啊~~呜呜呜~~~”
“大姐,大姐,你快进来,别害怕,爹妈都在,他们都给你撑腰呢!”乔兮月见着时候差不多了,朝门外呼喊。
乔大姐提着心,嘴里不断嘀咕着往里走,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整个人正面摔倒在地,脸上,脖子上,身上,全都沾满了灰尘,再抬头,额头一点红更是触目惊心,整个人像是沿街乞讨,受尽苦难的女乞丐,狼狈又可怜!
“妈~~~ 呜呜呜呜~~~”
乔兮月看着她膝盖处裤子上的破洞,眉头一跳,这……好像不是表演,是真情实感啊?上天注定这戏要逼真一点?
“我的闺女啊!你………”李翠红挣扎着坐起来,声泪俱下,“小小年纪,怎么能想不开呢?你还有我跟你爹,还有弟弟妹妹,得好好活着啊………”
乔兮月在一旁,揩着眼泪,补充旁白,“妈,大姐心里苦啊,她觉着自己是姐姐,怕真到了逼不得已得时候,传出不好听的话,给家里蒙羞,给爹妈,还有我和盼弟添麻烦,宁愿死了不肯苟活!”
“就是,就是,我大姐傻啊,她宁愿伤害自己,都不肯服软,爹,妈,人家就是欺负大姐脾气好………”
“王八羔子!欺负我闺女!那人现在在哪儿?”妻子,孩子哭成一团,乔守义的心跟针扎了般难受,他眼眶通红,额头青筋直冒,抄起墙角处放着的铁锹,说着就要往外冲。
李翠红才听着人没事放下心,如今又心里更觉荒唐难受,想要起身阻拦,又浑身无力,只能喊道:“来弟,快,拦住你爹!”
“爹,你放心,我当时都收拾了,揍得人家鼻青脸肿,连连认错道歉,走时嘴里还叨叨着要去要回媒人钱!”乔兮月说着,忽得转过身,对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李鸿炎,状若不在意道,“小舅舅,你可得赶紧准备点,人家马上六赶过来找你拿回10块钱了!”
“我明明才拿了6块,凭什么都找我要………”李鸿炎心里正烦着怎么解决收尾,一时不察,顺嘴将事情说漏,意识到后,又赶紧找补,“什么10块钱?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要有10块钱,还有前些天去你家借粮?”
他佯装着镇定,目光飘忽,就是不肯对视乔兮月。
张萍作为生母,只一个眼神,就知道这事跟自家儿子脱不开关系,瞟了怒气冲冲的乔守义,暗忖这事如何都不能认下来,“翠红,这就是你教养的好闺女?对着长辈就是这个态度?”
“什么什么态度?我家孩子说错什么?刚刚那话还不够明显吗?人家欺负了她大姐,还回去,不是天经地义?”乔守义不想再顾着什么面子,他的底线就是孩子,谁动他孩子,他就敢跟谁拼命。
他怒目瞪着浑身僵硬的李鸿炎,狠狠将铁锹插入大半,胸口起伏,冷然说:“小弟,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些年,我跟你大姐,到底怎么样?就是喂个猫儿,狗儿,也知道冲我嗷嗷感谢叫两声吧!你就是这么感谢我们的?对我闺女下手?我和你大姐都还活着呢?婚事的事情,自有我们操心,你瞎操什么心?”
“想动手打人?你敢?”老太太张萍颤巍着从椅子上下来,走至李鸿炎身前,矮小的佝偻身影死死地护着,“不过两个孩子,弄得清楚什么?不过听风就是雨,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你小弟再糊涂,怎么会打自己外甥女的主意?”
说着,她将目光落在李翠红身上,“翠红,你是看着你小弟长大的,他什么样人,你最清楚不过,眼下,守义都要不分青红皂白动手了!你这个做大姐的,不出来说两句吗?”
乔兮月心里冷哧,这真是逮着一头羊使劲薅啊,也不怕把毛给薅秃了,从地上爬起,挡在李翠红跟前,将那道令她忍不住颤抖的目光隔绝在外,“姥姥,当时在场得是我,又不是我妈,她能说出什么来?”
“小小年纪,牙尖嘴利!”张萍厌恶顺。
乔兮月淡淡一笑,没有丝毫不满,“谢谢姥姥夸奖,我也觉着自己嘴巴还算利索,不结巴!”
“哼!”张萍冷哼。
乔兮月直直看向脸色阴沉,一直没说话的李翠明,“四姨,听说您和四姨夫结交朋友广,人缘好,不知道认不认识食品厂的屠户?”
“我记得好像是有两个,一个姓伍,一个姓张,你说哪个?”李翠明敛眉问。
乔兮月点头,“第一个!”
“那大概知道一些,他老婆几年前就死了,留下两个儿子,爹妈年纪又高,平时洗洗衣服,做做饭还行,要是带孩子,身体撑不住,听说早就放消息说要续娶了!”李翠明说着,说着,忽得想到什么,再次揪住李鸿炎的耳朵,绕几圈,“你个黑心肠的,什么钱都敢赚,招弟可是大姐的闺女,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李鸿炎疼得直叫唤,“妈~~快救救我~~好疼~~”
“老四,快放开你弟弟~~”张萍着急喊。
李翠明长眸微眯,“放什么放?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又背着弟妹,跟那个刘媒婆的闺女搅和到一块了?啊?说话!”
“我……我没有!”李鸿炎狡辩。
李翠明不信,“没有?那伍老二旁边的媒婆,跟刘媒婆可是干亲关系,要没有她们在中间,招弟的消息能递过去了?你是不是浑了头?弟妹哪点不比哪个狐媚子好………”
乔兮月听得目瞪口呆,甚至是忘记了接下来该说什么,或者,准确说,接下来也没有给她发挥余地得空间,就在四姨李翠明教训人时,谁也不知道小舅妈悄悄回了家,站在门口,听完了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