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没两步,四周的灯光突然熄灭,视线之内一片漆黑。
少年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昏暗幽深的通道。
“你是谁?”少年皱紧眉心问道。
寂静中传来一阵轻微而诡异的笑声,那种渗人到极点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少年顿时戒备起来,右手缓缓握住刀柄。
然而在他紧张的神情下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嗅到了高阶物种的气息。
这才是实验基地的王牌吗?果然和门口那群虾兵蟹将没法比,敌人还未现身,那股危险的气息却激起了少年猎杀的因子。
就在此刻,他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女性嗓音:
"别动……乖孩子。"
话音落后,原本一直笼罩着走廊的黑色雾霭渐渐散去,一双修长苍白的大手伸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往怀里拉近。
"刺啦——"
金属碰撞的刺耳摩擦声瞬间响起。
少年动作很快,只是一个转身便迅速拉大了和面前这个虫族的距离。
出乎少年预料的是,刚才那一刀并没有皮肉撕裂的声音反倒是一声刺耳的金属声。
对方穿着金属护甲?
还未等他想明白,四面八方的空间传来一声声轻慢的笑声。
"乖孩子,放下武器跟我走。"
"乖孩子,我们去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
一声一声充斥着少年的大脑,少年坚毅的眸光渐渐涣散,他晃晃悠悠朝着声音的方向行动。
"对就是这样,真是个乖孩子。"
然而下一秒,一根红色的细线无声无息地绑住了它的手臂。
"呵呵,找到你了。"
少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根本没受到这个声音的影响,长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火光,直接劈开了眼前的虫族护盾,同时一掌推了出去,把对方狠狠推了出去。
对方的背部重重摔在墙壁上,又顺势滑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闷声。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甚至连给他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黑暗中,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
地上的虫族开始害怕起来,这个少年比它更像怪物。
速度,攻击力,精神强度远远超过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
难怪博士要它活着带回去,这个少年有着非常大的研究价值。
死寂的走廊里,少年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黑暗的尽头。一双狭长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虫族。
这次的虫族等级高出很多,竟然有精神操控的能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刻,俩人的身份对调,猎手变成了隐匿行踪的少年。
少年缓缓抬起长刀,黑潭般的眼眸一瞬间发出猫的瞳色,黑夜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那只虫族的模样也映照出现,那是一只人身蛇尾的虫女。
之前金属摩擦声就是长刀砍在它坚硬的蛇鳞上发出的。
虫女摆动着长长的蛇尾,不停地搜寻少年的影子,少年看着它,渐渐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还是不够啊!
他敢肯定这只等级高的虫女还不是实验基地的最强王者,真是拿残次品来糊弄他,真让人不爽啊。
"刷——"
一声刀刃划破空气,黑暗中虫女发出悲怆的惨叫声。
它的尾巴被硬生生斩断了。
在监控视频里看见这一幕的苏远哲博士眼睛瞪的极大,他不可思议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球。
怎么可能?
那个少年是如何做到的?他的刀怎么能伤害到拥有坚硬蛇鳞防御力的虫女?
难道他是S+等级以上的存在?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立即被否认。
不可能!
他是一个十七八岁都不满的小鬼,哪儿可能有那么高的等级。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理由。
他绝对不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或许他就是打开基因链的变异种。"
苏远哲混浊苍老的目光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热的色彩。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为了开启人类的基因链,他利用不同物种的基因强行融合在人类的身体里,无数次几乎都失败了。
要不然就是虫类的基因与人类完全排斥,要不然就是快要有成功的实验体时,身体力量不过强大直接爆体。
更多的是一群失去智力的变异虫族。
他心中的完美实验体应该是一个强大且保留人类的智慧的新人类,只有这样的新种族才能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下来,并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
如果文明消失,那他的实验就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次,少年的出现给了苏远哲即将要研究成功的惊喜。
他简直就是冥冥中赐予他解开基因链的钥匙。
长廊里,虫女的尸体躺在地上。
坚不可摧的鳞片被长刀一刀击溃,直接毙命。
空气中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少年站在一旁,面色冰冷,浑身透露出凌厉的气息,仿佛是一尊杀伐果决的神祗。
少年缓缓蹲下身,从虫族尾翼上拔下一枚鳞片,据说每一条蛇类都有传说中的护心鳞。
[恭喜玩家夏言煜杀死A+分化变异虫族,获得奖励积分五分]
软件提示音随之响起。
少年撇了撇手机里的积分,眼光的冷冽更加刺骨,似乎是不满意刚才奖励的积分数。
很快,他收起长刀,径直朝走廊深处走去。
黑白色世界。
秦西宁在破败的船舱内醒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缩小的手指,又警惕地环顾四周的环境,破旧的船舱内乌泱泱关着四五十个五六岁的孩子。
孩子们大多神情呆滞,表情麻木,眼眶里毫无焦距,偶尔还伴随着哭泣声。
秦西宁记得这里,五岁那年,她被拐卖到中亚地区,中途在海上飘了一个月的时间。
她为什么会重新回到五岁的时候?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和吕梁在打斗。
她的记忆有些乱,好半晌才捋清楚事情的原委。
她原来被收进了报纸的世界,她该怎么出去呢?
秦西宁坐起身,仔细观察这艘破烂不堪的船。
她所在的船舱底部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洞口,外面的阳光正从破洞的缺口处洒进来,让人感觉格外刺眼。
秦西宁伸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皱眉低喃。
“这个世界……是假的。”
想法一出,这群抽泣的孩子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一张写满字的纸突然被水打湿晕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