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家吃我们的，住我们的，给点钱怎么了？”
“死老太婆这么多年还不死，带着个拖油瓶……”
闭上眼耳边都能感觉到婶婶尖酸刻薄的声音。
可是没办法，秦西宁刚毕业工作很不稳定，她不能带着年近八十的外婆在外面四处搬家。
＂辘辘呜呜……＂
最后一趟末班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
进入山区，两边高大的树木遮住了这辆陈旧的公交车，只余光线昏暗的狭小窗户漏着斑驳陆离的阳光。
秦西宁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盯着手机里的短信发呆。她胸前抱着一个卡其色的背包，左手边放着老年人保健品的礼盒。
33路公交车是末班车，秦西宁之前没坐过最后的末班车，以往去云溪村都是中午或者早上，但今天下午她意外接到了婶婶发来的短信说外婆病倒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买了盒营养品坐上了33路公交车。
公交车很老旧，像是八九十年代还没替换下来的老车，车里的座椅早就掉皮生锈，秦西宁刚坐下便被颠簸得浑身骨头疼。
她将背包放在膝盖上打算眯一会儿，可还没睡熟就听到了开门上车的声音，车上了来十几个人。
原本沉默寂静的车里变得热闹起来，一个穿着笔直西装抹着发蜡的年轻男人刚进入公交车便径直坐到了秦西宁旁边。
对方精致优雅得都不像是来挤公交的，更像是去参加宴会的。
秦西宁轻微地皱了皱眉往另一边挪了两寸，西装男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斯文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翻看起来。
公交车重新启动，车里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沉默。
秦西宁靠在车窗上，伴随着摇晃的车声闭目养神。
忽然间，便听到前面两排的座位上传来争吵声：“喂，你怎么回事？凭什么跟我抢这个位置？”
那是个女人尖锐而刻薄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30岁左右，语气嚣张至极，似乎根本不把别人的反抗放在眼里。
“凭什么？就凭这里就剩一个空位。”另一道男声同样强硬无比。
“女士优先你懂不懂？＂女人穿着恨天高一脚踩在男人的皮鞋上，男人吃痛站起来捂着脚跳到了旁边，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不跟你这个丑女人计较。＂
＂你说谁丑呢，你才丑！＂女人占着座位依旧不依不饶。
四周的乘客一脸吃瓜地看着俩人，而坐在秦西宁旁边的西装男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眼前的报纸里离开过一秒。
这时候，车厢内突然响起机械的电子广播声；
【玩家王杰超过三分钟没有入座，违反33路公交车第十五条规定，扣一分】
【玩家李露娜殴打同程玩家，违反33路公交车地九条规定，扣一分】
咚一声响起，男人和女人手臂上同时闪过红色的1字，时间很快数字出现只持续了两秒不到，却被车里所有人都看见了。
男人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女人也同样一脸懵地擦了擦手臂。他刚想质问广播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就见公交车猝不及防又停了下来。
＂吱＂一声车门打开。
进入了四个满是纹身的肌肉男，他们目光扫视了一圈，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吐了一口烟眼轻蔑一笑：＂啧，这次新人不少嘛！看来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秦西宁看着他们凶悍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群人是来打劫的吗？
不，不对或许比打劫更危险，他们的眼神像是在挑拣货架上待宰的肥肉。
公交车继续开，车厢内又渐渐安静下来，秦西宁不由得深呼吸，努力平静内心的慌乱与恐惧，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显然其他人也如同秦西宁一般，陷入了惶恐。
＂起来，这个座位归我了。＂其中一个穿了鼻环的肌肉男踢了一下第一排的一个瘦小男生，男生不敢与他们起冲突，抓起背包连忙起身让位。
其他两个人也是强势地强占了另外两个乘客的座位坐下来了。
最后一个肌肉男眼神阴冷地瞟了一眼秦西宁，径直走到她旁边：＂滚开，这个位置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