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僵尸听见鸡鸣,脸色显露些许惶恐。
似乎这对于它们来讲,这是天亮的意思。它不得不放过我们这些人的歹命,转头消失在迷雾里。
剩下我们几个苟延残喘在那。
我捂住胸口,内部一股热气随着一股劲翻滚而出,一口鲜血喷洒在地面上。
“庙主!”楚娴赶紧跑过来,蹲下问道,“你怎么样?”
我奄奄一息,只说了句,“准备糯米粥给我...”之后我就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这才是天亮的时候。我朦胧地睁开双眼,只听见一句虚弱声音从耳边响起。
“你醒了?”楚娴拿着一碗糯米粥,说道。
一旁狼狈模样的乔仁山,拿冷却的糯米粥敷在伤口上。
“我昏迷了多久?”我说。
“一个小时左右。”
我从地上坐起来,剧烈疼痛像虫子攀爬那样爬满我的全身,我捂着胸口脸上也很难受。
“趁着天亮,咱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你们能行吗?”
“还可以。”我试图站起来,勉勉强强。“再这么下去,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转过头,问道,“仁山你怎么样?”
“没...没...事。”仁山捂着受伤的手臂说。
“我感觉那些僵尸很不一般,无法想象,僵尸的数量居然这么多。”我站起来说道。
“看那些僵尸的样子,应该是村子里的人。”楚娴收拾着东西,说道。
我很郁闷,“我想这些僵尸会出现的原因,跟这个村子的殡葬习俗有关。”
“你是指离主家近?”
“对,很明显,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能性。”
就当我们俩讨论得激烈的时候,乔仁山蹦出一句骇人话语。
“养...养...尸...”
我和楚娴脸色大变,非常震惊。“你是说有人在这里养尸?”
“对...”
台冲村里诡异的阴庙格局,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单纯的奇怪的习俗,导致这里阴气聚集,才会导致这些人全都死光。
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养尸。
不过,乔仁山的话不可不信,很显然他比我们更了解这些与尸有关的东西。
各自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泥土和杂草从身上掉下来。所在的整个地方都遭到破坏,无法修整。
僵尸尸体碎块导致这里一片狼藉。
呼出一口气,我们把那些尸体全都集中在一块,拿起乔仁山的烛台,把尸体连同房屋都一块灼烧殆尽,甚至连那几座阴庙也没放过。
大火成为我们离开的背景,颇为壮观。
呼吸吸气和呼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臭味与烤肉气味相结合,那种怪味我想再也不想有机会再次闻到。
离开村子后,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走大马路,不再选择砾石土路。
尽管,大马路与砾石土路相比起来,要多绕一座山头,而且还不能那么快回到村子,我们已经顾不上,眼下逃命要紧。
走到路上,运气爆棚的我们正好遇到村子里,从其他村返回去的牛车。是一个老大爷驱赶着牛车,路上遇到我们的时候,还以为我们是打算抢劫的。
或者是那种恐怖的东西。
直到我们说话,他这才放心下来,停下牛车询问我们到底如何。
“大爷,能带我们一段路吗?我们要去碧塘村。”我和乔仁山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好楚娴来说。
大爷警惕性还挺强的,区间还仔仔细细观察我们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我们的穿着也不像是那种奇怪的东西,更不像是土匪。
“你们上来吧。”大爷缓缓说道。
说完,大爷立马跳下牛车,帮着楚娴,把我们扶上牛车。我和乔仁山躺下牛车的那一刻起,就直接昏睡过去,任那牛车再怎么颠簸都没用。
都无法把我们弄醒。
“你们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大爷好奇心极重,询问道。“那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随便跑过去。”
大爷似乎话里有话。
“我们之前收到一封死人写的书信,让我们去看看村子里的情况。”楚娴毫不掩饰,说道。
“谁给你们写的书信呐?”大爷轻驾着牛车,生怕把我们震醒,只是好心想让我们多睡一会儿。
“不知道,看落款,说是台冲村的村长。”
听到这个,大爷脸色大变,比那僵尸的脸还臭。
“台冲村村长死了好几十年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大爷缓缓说道。
“什么?!”楚娴很惊讶,说,“大爷您知道台冲村的情况?”
“嗯,那是年轻时候所发生的事。”大爷从座位边上,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说道,“我祖上与台冲村长有亲,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去奔丧了的。”
“那您知道村子里的人为什么全都不在了?”楚娴追问道。
“记得台冲村村长过世的那一次,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地师,给他们主持法事,以及殡葬的各种事情。”
“那您知道那位地师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我没有见过。”
“后来呢?”
“后来,村长的葬礼结束没几天,村子就一直出现诡异的事情。”
“什么诡异的事情?”
“村子里一直出现鸡鸭鹅那些家禽死掉的情况,经过检查,那些鸡鸭鹅死因是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
“没找地师过去看看么?”
“有,那地师一直说,台冲村长的坟墓有问题。村子里的人不信这些,就一直没有去处理。”
“他的坟墓有什么问题?”
“好像是说,棺材埋下去的方位,是垂直埋下去的。”
楚娴听到这个,非常震惊。
“垂直棺葬?!”
“对,当时他们商量着是要火化还是土葬,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晚上的时间就变了卦,好像是因为他们的儿子吵了起来。”
“不对,我想不应该是这样,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大爷笑了笑,说道,“垂直的殡葬很少见,我们那的人都不敢这么下葬。”
“是啊,垂直下葬,百分之一百会有尸变。”
后面,楚娴就没有再继续跟大爷讨论这件事,由于身体太过疲惫,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都不知道,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碧塘村。
此时碧塘村的村长已经是在村子口等着来往的牛车,目的就是看看我们回去没有。
“村长,你最近怎么一直在村路口待着,是在等什么人吗?”大爷满是疑问地问道。
赵真叹气说道,“虎爷庙的庙主出去一段时间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知道是去哪了,真让人担心。”
“你说的是不是他们。”大爷指向自己牛车的后车厢上熟睡的我们几个。
村长站起来,小跑过来一看,脸色变得好很多,笑着说,“哎呀,这些孩子终于回来了。”
“嗨,路上别住我的车,要我载一程,我看他们都受伤了,就顺路捎他们一段路程。”
“那我代替他们谢谢你啊。”村长乐开了花,笑着说。
“谢什么,小事情。”大爷也是豪爽地说道。
“不过,他们怎么浑身是伤啊?”村长不解问道。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咯,你等他们醒过来再问问。”
“那行,劳烦你把他们载去村子的救助旅馆去。”
“行。”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就被大爷带去村子的救助旅馆。
村子救助旅馆平时都是用来给一些,突然到访村子的人临时落脚的场所,现在已经是被我们占了两个房间。
夜晚,我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起来的时候还发现旁边有一碗糯米粥,身上缠满形色的绷带。
显然是村子里的乡村医生给我处理好伤口。
不过,伤口所使用的药,并不是药材,而是煮得糜烂的糯米粥,因为糯米粥能够祛除尸毒。
也是最有效的一种东西。
村长刚从屋外走进来,看到我醒过来,他直呼,“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村长,我是回来了吗?”我问道。
“傻孩子,你们肯定是回来了啊?”赵真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们啊?那女娃起来吃过一些东西,完了又继续睡回去,就你和旁边这孩子一直没醒。
我还担心着你们怎么就没醒过来呢。”
“谢谢村长关心。”想到这个,我莫名地感到一阵暖意,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的。
“哎呀,傻孩子,谢什么呀。”村长手里拿着装饭菜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了许饭菜。
嘴里还一边捣鼓一边念着,“你们几个啊,我遇着你们的时候,就没个大人在身边,年纪轻轻的也很不容易。”
“楚娴家里人呢?”
村长抬起头看向我,“她没跟你说过家里的事情?”
“没有,我也没有问过。”
村长,放好饭菜,顿了顿,说道,“她从小父母就去世后,她跟她的阿嬷相依为命,后面她阿嬷死之前,又偷偷托付我照看她。”
“看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我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呢,我看你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逃过来的。”村长坐下来,倒一杯茶水说道。
“我父母很多年就没有见到。”
“为什么?”
“我打小的时候,遇上一个说想要收我为徒的师父,说是找了我很久,想要教我如何起乩。”
“你那师父呢?”
“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我们就分散开了,我也不清楚他是否还活着。”
突然,赵真恍然大悟,说道。“你上次托我打听的人,就是你的师父吧?”
“对。”
“我觉得啊,人与人之间都是有因果,有缘分。如果因果结束,或者缘分消失,那应该就是没有了。”
“您说的对,业力在驱使我们形成因果。”
“不过,我想,你师父现在应该也是在找你,所以别操心那么多,先养好身体吧。”
“嗯,村长说的是。”
随后,赵真指着熟睡的乔仁山,问道,“这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他啊,他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他师父说要拜托他到我那破烂的虎爷庙里,历练历练。”
“哈哈哈,看来你们也是缘分吧,那就好好珍惜。”
“没有,我也很郁闷,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
“乖孩子,别想那么多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你们都睡了几天了,再不醒来,我就要把你们叫醒了。”
我轻轻挪动身子,从脚放在床下,刚坐着,就听到乔仁山说,“有...有...吃的吗?”
赵真哈哈大笑起来,而我一脸黑线。
“没什么事,就快起来吧。”
“好...”
乔仁山跟个猴似的,生龙活虎地跳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已经受伤的人。
我一脸懵地看着他,就好奇地问,“你不是有伤吗?怎么能这么欢腾?”
乔仁山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道,“皮...皮肉...肉伤,无碍。”
“我明白了,你是对这地方陌生,不好意思起来,所以一直装睡是吧?”我一脸看穿地说道。
“嗯...”乔仁山点了点头。
“哈哈哈,行了,快点过来吃吧,等下就凉了。”赵真笑着说道。
于是,乔仁山先行一步,坐在位置上,慢悠悠的我正缓缓地挪动着身体,走过去。
坐下之后,正准备吃饭,就听见外面敲锣吹唢呐的声音,还极为响亮,听那阵仗,应该很热闹。
我随口问了句,“村长,村子里有人办事吗?”
“是啊,前些日子有东边的那户人家,谈妥了一个婚事,好像是今天就开始要拜堂成亲了。”
我仔仔细细地听着那些敲锣打鼓的声音,想来那应该十分热闹。
来过村子以后,我就没见过村子里办喜事,于是我一边吃一边说道,“要不等下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村长听了,疑问道,“去做什么,去看这喜事吗?”
“是啊,村长,有什么不妥的吗?我来村子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喜事呢。
这不,正好有机会能去沾沾喜气。”
话音刚落,我突然留意到村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当即问了句,“怎么了村长,是有什么不妥吗?”
村长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旁边的乔仁山结结巴巴来了句。
“那...那...是...冥...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