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玫瑰带着几分哀怨的质问,我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虽然不知道她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但看得出,她似乎过的还不错。
这身紧致的红色长裙,将她傲人的身段展露无遗,纤细的腰肢看不到一丝赘肉,加上她本身就受过高等教育,容貌气质一样不差。
就算说她是哪家豪门的千金,想必别人也会相信。
恐怕连84号这个公认的夜店之花,此刻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不少。
玫瑰接过老板娘递来的凳子,硬挤在我和杨波之间坐了下来。
这姑娘其实也挺可怜的,本还在读大学,被一个渣男骗来缅北,几次寻死寻活,为了逼她接客,汪海还给她注射独品。
当初看她可怜,我才帮了她一把。
不知她还有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希望她没再碰那些东西。
现在时间还早,她跑到这里来,不用接客?
看出我眼中的疑问,玫瑰笑了笑:“徐总知道我是你妹妹,所以帮了我一把,把我调去做酒水销售,不用再陪客人出去……”
徐总?
徐婉晴?
她是个心细的女人,走之前我好像给她提过一嘴,虽然我们之间当时不是太愉快,她还真记住了。
酒水销售比小姐稍好一些,不用出台,虽然有时也会被借酒装疯的客人揩油,但比起原来要好了不知多少。
我看着她脸上自信的笑容,想必她把自己保护的挺好,没吃什么亏。
不过一想也是,面前这姑娘可不一般。
脾气不是一般执拗,头次出去接客就把客人打成重伤,见逃走无望还准备跳楼,不是我抓着她,她早摔成肉泥了。
像这样刚烈的姑娘,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她也变得愈发坚强,就像一朵在狂风暴雨中傲然挺立的野玫瑰。
美艳却又长满了伤人的尖刺。
“汪海他们没继续缠着你?”我问道。
听到汪海这名字,玫瑰脸上的浅笑瞬间消失。
她什么也没说,拉开手提包,将一堆化妆品倒在桌上,其中有一个小小的塑料口袋,里面是些白色的粉末。
“他们怎么会放过我,还好徐总知道了这事狠狠警告了他们,所以他们没敢乱来,只是会按时把这个东西塞给我,想让我重蹈覆辙!”
说着,美女把这包东西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我欣慰的笑了笑,玫瑰能自由离开夜总会来这里跟我们见面,想必也是徐婉晴给她的特权。
徐婉晴该不会也知道我今天回来了吧?
“徐总也知道我回来了吗?”我问。
“嗯,她今晚正好在我们店里招待几个贵客,我就把你回来的事告诉她了。”玫瑰淡淡的说。
“那她怎么说?”我忙问。
“她没说什么,就让我快去快回,还让司机送我。”
玫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只是我没看见。
这顿饭有了玫瑰的加入,吃的也没那么闷。
毕竟是大美女,往这里一坐,也让这里的气氛活跃不少。
我们边喝边聊,玫瑰也算是半个自己人,我倒也没藏着掖着,把在‘妙’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在他们听来就像在听故事,如此精彩都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但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在夸大其词,只能承认我是命大,这都能活着回来。
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看着我们喝酒,宋长年说话算话,只能喝果汁,一点酒都没碰。
吃完饭他们还要回去夜总会,玫瑰也跟一起回了,我则直接去了老板别墅。
老板不在,阿花和阮舒瑶正在看电视,见我回来,小丫头愣了好一会儿,听到我熟悉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
张开双臂抱着我,一口一个‘干爸’的叫着。
几个月不见,我捡回来的这个小丫头又长高了些,还好有阿花陪伴,她在这儿过得还算不错。
这毕竟是老板的家,老板虽然知道我收养了小姑娘,倒没说什么,只是老待在他家里也不好,我打算哪天就收拾收拾搬到之前租下来的那间大院去。
只是有一点麻烦,阿花是这里的佣人,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走了,我又经常不在,到时谁来照顾阮舒瑶呢?
等到阿花好不容易把小丫头哄睡,她也要回家了。
我走出房间,来到镜子前,只见一张晒得黝黑的脸出现在眼前。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好久没有剪过,胡子也很长了,看上去起码老了十岁不止,难怪阮舒瑶都差点认不出我了。
拿出抽屉里的电推剪和刮胡刀,三两下给自己剃了个平头,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洗上个热水澡顿时感觉浑身舒爽了许多。
客厅就有电话,我觉得见老板之前还是先给陈杰通通气,万一有什么我没考虑到的地方,他或许还能提点几句。
给他打过去,响了许久却一直没人接听。
可能再忙别的事吧。
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按下徐婉晴的电话号码,这次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听筒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突然想起徐婉晴现在应该还在夜总会,过了几秒,耳边才清净下来,她应该是跑到门外去了。
“喂。”对面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是我。”
原本有许多话,不知为何事到临头,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回来了?”
“嗯,有时间见个面没?”我问。
徐婉晴在那头挺忙,闻言说道:“今晚不行,我在接待几个老板的朋友,有什么话等明天见面再说吧。”
“那好吧,就不耽误你办正事,见面说。”
互相道了个别,她就把电话给挂了,应该确实是挺忙的。
我点燃支香烟,坐在沙发上抽着。
徐婉晴的事暂时先放在一边,怎么过老板那一关才是目前该值得操心的。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单干,可木果的形式十分复杂,我们几个没钱没权,在别人眼中就是可以随意蹂蹑的小角色。
别说出人头地,能保命就不错了。
没有蒋文生这个靠山,我们将举步艰难。
何况蒋文生对我们还算照顾,这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连累了他,总该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