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追!”
两人刚离开不久,还有机会把人追上。
我坐进驾驶室里,开着车子第一个冲出园区,其他人紧随其后。
出城的道路早已被封锁,进来容易想出去难。
但胖副官还在的时候,这些人多半已经搞到了通行证,那路上的哨卡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们一路奋起直追,油门都踩到了底,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飞驰着。
一追就跑了好几十公里,前面是条岔路,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林超各带一队继续往前追。
我选了这条小路,感觉上更有可能碰到他们。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一口气又跑了五六十公里。
一辆黑色奔驰出现在前方。
是张光亮的车没错,再往前十公里就到了别人的地盘,前面只有最后一个哨卡。
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如果晚来十分钟,说不定就真被他们给逃掉了。
“停车!”
我朝天开了两枪警告。
奔驰里的人也发现了出现在后面的军车队伍,非但没有停下,还在加速往前逃窜。
对方想依仗车辆本身的性能把我们甩掉,我们驾驶的吉普虽然结实耐造,动力方面确实稍有不如。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眼睁睁看着它逃掉。
见警告无效,副驾驶座位上的士兵站起身,枪口瞄准了前方车辆。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去,击中了车尾,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
我也再次猛轰油门,风驰电掣的追赶上去。
奔驰车里的人完全不要命了,一路加速朝前冲,我们渐渐与后方的运兵卡车拉开了距离。
眼看着再过去不远就是哨卡了,追逐的车辆也引起了在此值守的士兵警惕,纷纷抬高枪口,做好射击的准备。
吱嘎……
疾驰中的轿车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了射击范围外,还想倒车,后路却被我驾驶的吉普给堵住了。
还想跑!
我把车横着一摆,拉上手刹就跳了下去。
还有四个士兵和我一起跳下车,端着步枪缓慢靠近目标车辆。
必须提防对方狗急跳墙,所以显得十分谨慎。
我拔出手枪,枪口指着驾驶室车窗,来到近前,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拉了两下,车门被锁死了。
招手叫来两名士兵掩护,我正准备砸窗,车窗却在这时缓缓降下。
出现在眼前的司机,却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人。
赵梦,只见她一脸冷若冰霜的看着我,眼里甚至没有了之前的些许感情。
“张光亮呢?”我皱了皱眉头,低下腰往旁边副驾驶和后座瞄了眼。
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车里就只有赵梦一个,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还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别问那么多了,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要开枪就开吧。”
赵梦仿佛变了个人,看着我的眼神甚至有些厌恶。
我皱了皱眉,自然不会去为难这个女人:“我问你,张光亮和廖辉江他们人呢。”
对方咬紧了嘴唇,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她宁愿死,也不肯交代张光亮的下落。
其实就算她什么都不说,我也能猜出大致的情况。
张光亮他们多半料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选择在半路就下了车,然后躲进了这片连绵的大山里。
如果发现的及时,或许还有可能抓到他们。
可这个赵梦,为了掩护他们逃走,故意留下开着车把我们引走了。
跑了这么远的路,张光亮他们早已经逃进深山老林里,这片连绵起伏的大山要想藏下两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现在要抓到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赵梦确实变了,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单纯的乡下姑娘。
她有自己的追求,我本不该说什么。
可她错不该帮张光亮这种人,一错再错下去。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赵梦反而质问道,她的态度让我感觉十分陌生:“光亮是错了,可他也受到了惩罚!难道你一定要逼死我们才肯罢手!”
面对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我无言以对。
不是我觉得理亏,无法回答她的话,只是觉得她变化太多了,连是非都分不清楚,张光亮不知用什么手段,让她变得如此死心塌地。
见我没有说话,赵梦忽然放缓了语气,但仍掩饰不住话里的讥讽。
“我怀孕了,怀了光亮的孩子,你如果恨他,可以杀了我,这样总该能让你报仇了吧。”
我这才留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居然怀了张光亮的孩子。
似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顾一切帮这个人渣开脱吧。
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把枪放回了枪套。
“你走吧。”
“你真的要放我走?”赵梦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她以为我会利用手里的权力,把她强留在身边。
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谁知我却直接放她走了。
我没有看她,对这女人最后一丝念想其实早已经消失无踪。
剩下的或许只是顾念那个曾经的她。
在我心中那个单纯善良的赵梦已经死去,眼前只不过是她的躯壳,和一个陌生的灵魂。
“我和张光亮之间的事,希望以后你别再插手,再见。”
我转身正准备走开,赵梦却‘呵呵’的摇头笑了笑。
“你知道,其实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你想强行留下我,那我们只有同归于尽。”
说完她按下后备箱的开关。
随着后备箱打开,一捆捆炸药出现在我的眼前,分量应该足够把我们所有人炸上天。
而她放在车门后的左手,正捏着一个引爆器,只要轻轻一按,所有人都会化为灰烬。
回头看向这个有些疯狂的女人,我脸上稍稍变了颜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我站在原地没动,语气平静的道:“是张光亮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我自愿的。”赵梦回答道。
“嗯,明白了。”
我转身就走,这次没有再回头。
奔驰上的赵梦流下了两滴眼泪,重新把车窗关上。
我们的关系也到此画上了句号,想必将来再碰到也只能是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