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谈妥,这人便让我们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过来。
“东哥,你说这尤耗子的表叔,会不会和他一样是个骗子?”
等待的时候,林超来到我身边,扭头看了眼正坐在地上,撕了块破布给自己大腿包扎的尤耗子。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感觉上不像,但谁能保证不会又是尤耗子的同伙。
“嗯,还是小心一点好,一会儿看情况不对我们就跑。”
我小声交代道。
钱可以不要,命却只有一条,还是谨慎一点好。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个钟头,街上冷清了许多。
尤耗子疼得不行,缠在腿上的布条都被血水打湿了,嘴里‘哎哟’个不停,可他那所谓的表叔就是迟迟不见踪影。
“你特么能不能把嘴闭上,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林超不耐烦的回头吼道。
尤耗子果然吓得闭上了嘴,只是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抽抽。
他是自找的,谁也不会同情这种人。
至少他还有口气,他那两个同伴比他惨多了,现在还躺在巷子里,血差不多都流干净了。
“来了。”
远处驶来的车灯照的我们有些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卡车。
光是这样看,车上就远不止一个人。
尾箱上好像还站着两个背枪的。
在这非常时期,买卖弹药本身就冒着非常大的风险,还是和军方的人做买卖。
要是对方为了抓咱们,故意放的诱饵,那我和林超今天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对视一眼,转身想走。
可车子速度比我们快多了,眨眼功夫就来到跟前停下。
从车窗里探出一张严肃的脸,还是个上尉军官。
他看着我们问道:“尤耗子呢?”
这下我们只能停下脚步,不敢跑了,车上那几个士兵可不是摆设,我们一跑说不定人家就直接就开枪招呼了。
“表……表叔,我在这儿。”尤耗子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他表叔还是个军官,怎么他却混的这么惨。
“这就是你的两个朋友?”
对方再次看向我们,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向后面一歪头:“你们要的东西在后面车上,自己拿。”
这么直接?
车上还有这么多士兵,都不用遮掩一下?
我们俩算是见识到木图手下的人有多‘贪’,上面的人严令禁止,而下面这些人却根本不当回事。
来到车厢后,里面除了两个士兵,还有一只木条箱。
不用看,这里面应该是我们要的东西了。
几千发子弹的重量不轻,我和林超合力抬下车子,顾不得擦汗,我又回到车边,从口袋掏出我的大半积蓄递了上去:“谢了表叔,这钱你数数。”
军官打开报纸,随便 ‘撒’了两眼。
见我们抬着箱子准备走人,又把我们给叫住。
“看你们也是实在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这个就当是见面礼了。”
这个老哥说着,掏出两个物件伸手递了过来。
仔细一瞅,是两枚木柄手榴弹,什么型号我当时也不懂。
道过谢,我忙伸手接过。
“走了啊。”这人比我们还干脆,收下钱就直接走人了,看也没看一旁脸色发白,要死不活的尤耗子一眼。
我对林超小声说了几句,林超手在裤兜掏了掏,最后拿出几张现金。
“我就只带了一千块。”
我拿过数出五百,剩下的还给他。
转身看着还不敢走的尤耗子,把钱塞进他上衣口袋:“这钱拿着去医院看看,说不定这腿还能保住。”
“谢谢……谢谢了……”
尤耗子嘴唇哆嗦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给他钱干嘛,难道你以为他拿着钱会去医院?说不定转个身又到哪儿买药吸上了。”林超小声抱怨道。
我笑笑没解释。
做人留一线,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有了这五千发子弹,我连夜带着林超去埋在废墟里的枪给取了出来。
下班前,我把刘强几个叫上,对他们叮嘱了几句。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们早早就起了床,林超借来了面包车,直接一车拉去郊外。
城里现在查的正严,到了外面就没什么人管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带着他们爬了半小时的坡,到了山顶一个个累的直喘粗气。
就这体格,将来若是跟人干仗,逃跑都跑不赢人家。
今天主要是带他们出来熟悉熟悉枪感,免得又像跟陈杰那次一样,拿着枪都不知道怎么用。
我拿着一把步枪,先讲解该怎么使用,等大家都弄懂了,这才开始进行实弹射击。
为了体现射击的效果,我让林超从夜总会搞了许多空啤酒瓶出来,就在五十米外的地方一字排开。
砰!
砰……
枪法这东西,电视上看着挺简单,主角一枪一个准,指哪儿打哪儿。
实际上手,要远比想象中困难。
光是每次开枪产生的后坐力,就让他们难以把控,打出去的子弹都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六个人打完,除了林超碰运气打中了一个酒瓶,杨波他们全部脱靶。
这些打出去的可都是钱啊!
可又有什么办法,真正的神射手,除开天赋,还要后天不断的练习。
我也不指望他们能做到一枪一个准,至少先熟练起来,将来若是跟人干仗,会用和不会完全是两码事。
这一上午在我的监督下,每人都打够了两百发子弹,各个肩膀累的都抬不起来了。
说实话,我挺心疼枪的,我看一本杂志介绍说,每把枪也是有使用寿命的,使用频率过高,用不了多久膛线磨平就废了。
辛辛苦苦搬这么多空瓶上来,完全是白费。
我也知道这事不能急,只能耐着性子纠正他们不正确的地方。
“杨波,开枪的时候你跟着抖什么劲,站稳,手端平……”
“还有大狗,你懂不懂什么叫三点一线,你这样瞄打得到才有鬼。”
林超乐呵呵的在旁看着笑话,谁让他成绩最好,至少打碎了一个玻璃瓶不是。
众人过了刚开始那股新鲜劲,一个个累的叫苦不迭,胳膊都酸的抬不起来了。
欲速则不达,我看也差不多快中午,便准备招呼他们下山。
“东哥,要不你给咱们露一手?”刘强忽然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