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抓回来,我自知难逃一死,就算不被彭河弄死,过两天也会被人开膛破肚,取走身体的零件。
所以无论哪种结果,横竖都是一死。
我反而平静下来,出乎意料的是,在临死前我最想见的人不是赵梦,也不是张彩霞,反而是被关在二楼的徐婉晴。
当我艰难的抬起头,隐约看见徐婉晴的窗口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似乎正朝这个方向张望着。
是她吗?
我不知道。
比起我的平静,杨巡早就崩溃了,一直在哭,不断向这些人求饶。
可无论他如何哀求,都难以改变结局。
彭河狞笑着说:“你们胆子太大了,敢杀我的人,今天必须宰了你们。”
“彭哥,彭哥,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死期将至,杨巡内心已经崩溃,哭泣着不停的哀求。
他越是这样只会让这帮畜生越得意,彭河扭头看向身后:“老六,这仇还是你亲手来报吧。”
老六,当时不是被我一枪给打死了吗?
可事实上老六不但没死,还活得挺好。
他的右肩和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有些差,除此以外,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这人就是祸害遗千年,当初那颗子弹,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干掉他,子弹只是打中了靠近右肩的位置,没能要了他的命。
老六看着我狞笑着,缓缓拔出腰间的匕首,来到了杨巡的身边。
就像杀鸡一样,他一手揪着杨巡的头发,迫使对方昂着头伸长了脖子,散发着寒意的刀刃凑近了过去。
“东……东哥,我不想死,救救我……”
杨巡哭喊道。
回想起我们昨晚的对话,杨巡已经算是被我认可的朋友了,眼看他将要死在我面前,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开枪打你的人是我,跟他没关系。”
我只能说出如此幼稚话,反正横竖都难逃一死,如果能救杨巡一命也算值了。
可这些人怎会让我如愿?
老六一直盯着我,锋利的刀口在杨巡脖子上缓缓划过。
惨叫声戛然而止,大量的血水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杨巡眼里还带着祈求的神色,喉咙里发出‘嘎嘎’的怪声,身体逐渐变软。
松开手,他无力的栽倒在老六脚下,血液顺着地面一直往外流淌。
无数人吓得闭上了眼,我双目尽赤冲着这帮人怒吼道:“畜生……畜生!!!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吼的有多大声,挨得揍就有多狠。
老六来到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我跟前,阴狠的说道:“放心好了,我会让你好好尝尝死亡的滋味。”
他们并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和死去的杨巡扔进那间铁皮屋里。
我的手脚被死死捆绑着,杨巡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正对着我,仿佛在对我说:救救我东哥,我不想死……
为了怕我再跑,绳子困得十分结实,无论我如何挣扎,绳子只会越收越紧。
当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几个人影来到门外,一阵锁扣扭动声后,铁门被打开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带口罩的男子跟在老六的身后走了进来。
看着他们手里提着的箱子,我知道,该轮到我了。
老六指挥几个打手,把我四肢固定在后面那张铁床上,两个白大褂正把带来的手术器械依次摆好。
“下手麻利点,不用给他打麻药了,取了心子反正他也是一死。”
老六这个王八蛋,在我临死前还想着法来折磨我。
白大褂自然不会反对,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把我心脏取出来送到需要的人那里。
有人解开我的衣服,把氧气罩给我带上,至少得保证手术完成前我还活着,这样才新鲜。
另一人拿起手术刀,就准备动手了。
现在我开始有些羡慕起杨巡,至少他的痛苦只是短暂的,不用像我,还在清醒的情况下看着对方把我肚子给切开。
反正都要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我苦笑着,终究还是逃不过。
就在我绝望之时,原本宁静的园区里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响。
就像过年时放的鞭炮,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连屋子都好像跟着震动了起来。
老六几人脸色一变,拉开门跑了出去。
站在我面前这两个白大褂也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暂且停下了手。
枪声一刻不停的响着,夹杂着叫骂和惨叫声。
特别是管理层居住的方向,枪声特别密集。
我突然意识到,很可能是徐婉晴让我打电话联系的人动手了,而且就选在今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救人。
这个发现,仿佛又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也许说不定徐婉晴还记得她的承诺,出来后顺便把我一起救走。
当然,在没有见到她人之前,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别耽误时间,赶紧把事办完离开这里。”
其中一个白大褂对同伴说道。
对方点点头,再次抬起握着手术刀的手,正对着我心口就要一刀切下。
“我去你妈的!”
就在生死关头,我被绳子勒得通红的右手挣开了绳索,抓着装满手术器械的托盘就朝这人脸上狠狠扣过去。
各种器械‘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白大褂的硬生生挨了一下,顿时跌坐在地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刚刚发话那人见我要挣脱绳索,急忙上前想抓住我这条胳膊。
恰好一把手术剪就掉落在我右手边,我拿起一把插进这人的脖子里。
噗嗤……
手术剪大半都没入了他颈子里,用力往外一拔,血箭飙溅到我脸上。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吓人,眼看同伴惨死在我手里,摔在地上那白大褂竟不顾同伴,转身就逃了。
顾不上去追他,我手脚还被绳子捆子,等我把绳子剪断,门口这时也冲进来一群人。
走在前面那男的,两手各拿了一把手枪,当时我还以为是彭河的人,等他身后的女人出现,我才意识到只是虚惊一场。
徐婉晴还算讲义气,被救出来后还知道带人过来救我,看着我满脸是血下了桌子,她不由惊讶的捂住了嘴。
“你的脸……”
“别紧张,是他的血。”我朝旁边那具白大褂的尸体呶呶嘴,带着几分炫耀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