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惊慌的喊叫,两个守卫不由‘哈哈’大笑。
“一个死人脑袋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要知道,这山上到处都是死人,你一个人上来还不吓尿裤子?”
“这算什么,有天我在河边洗脚,旁边就漂着一具尸体,那臭味,差点没把我熏死。”
两人嘲笑着我的胆小。
我很清楚,他们不是吹牛,在国内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而在这里却再正常不过了。
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死去,运气好,或许还有一个坟包,很多尸体就被他们直接遗弃在山边,或者扔进河里。
没来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这里是一个怎么样的地狱。
在两人催促下,我捧起头骨放在路边,又拖着板车继续往斜坡上艰难的行进。
周围早已没了路灯,只有一束手电光为我们指明前行的道路,走着走着,前方那些杂乱的灌木后出现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眸。
随着我们逐渐接近才勉强看清,十几只野狼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们。
“狼!狼……”杨波指着那些野狼的身影惊恐的叫道。
胆小的他,吓得转身想跑,却被跟在后面的守卫一脚给踹倒。
“瞧你这点出息,什么狼,就是一群等着吃死人肉的野狗。”他一语道破。
不怪杨波被吓到,实在是这群野狗的体型都十分壮硕,而且丝毫不怕人。
这些畜生早已占据了这片山头,每天有源源不断的‘食物’供应它们,一个个都吃的膘肥体壮。
而且它们一点不怕人,甚至时常攻击上山的活人,如果单独一个人不拿武器上山,很可能会被它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离得近了,守卫不慌不忙取下步枪。
只见他‘哗啦’一声拉动枪栓,平举着瞄向那些野狗。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枪口喷出炙热的光焰。
这一枪却并没击中目标,子弹都不知道飞去了哪儿,倒是把这些野狗吓了一跳。
它们显然尝过子弹的苦头,听到枪声不敢再继续逼近,开始慢慢的退后,直到消失在那片茂密的灌木中。
“哈哈哈你这白痴,这么近都没打中。”同伴无情的嘲笑道。
丢了面子的守卫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呵斥道:“还看什么,快走!”
我埋着头又往上移动了几十米,来到半山腰已经累出一身热汗。
守卫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走了,停下脚步往旁边随手一指:“就在这儿吧,赶紧卖了好回去睡觉。”
说着,守卫走到一边歇凉去了,不时朝我们的方向瞥上一眼。
“东哥,这些尸体是谁啊?”杨波看他们走开才敢问道。
他没胆子揭开棉被去看,却像是有种感觉似的,所以才忍不住多嘴。
我没有吭声,拿起放在车上的锄头来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下来。
随着锄头不断的挥动,面前的泥地渐渐被刨开一个大洞。
这时天上竟然飘起雨来,守卫在旁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没搞好?动作快一点。”
就连杨波也很奇怪,不是随便刨个坑把人埋了就好,挖这么深干嘛?
见我一言不发挥动着锄头,他也没敢多问,只跟着卖力的挖。
其他人我不想管,但这个是给红霞姐准备的,我不希望她死后遗体还被野狗刨出来啃食。
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
我选的这块泥地比较松软,挖起来不算太费力,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也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才挖好一个深一米多,长两米的土坑。
无视守卫急躁的眼神,来到推车前,扭头对正喘粗气的杨波说:“过来搭把手。”
我们一人抬着被子的一头,缓慢往土坑移动。
由于下了雨的缘故,杨波脚下忽然一滑摔在地上,尸体脱手掉落。
裹在上面的被子掀开了一脚,露出红霞姐那张惨白的面孔。
“红……红霞姐……”杨波刚爬起身又吓得跌坐回去,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张面孔。
“愣着干什么,把她抱起来!”我吼道。
杨波打了个激灵,忙把被子帮她遮盖好,和我一同小心翼翼把红霞姐放进这个刚刨出来的土坑里。
“东哥……东哥……红霞姐是怎么死的……”杨波带着哭腔在我身边哭道。
我没有说话,只默默用锄头把土盖回坑里,
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
“红霞姐,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没能保护好你。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能活着离开,一定替你照顾好家人。”
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划过,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耳边炸响。
“你们动作快点,这么久还没搞好。”两个守卫已经等得火冒三丈,要不是看在往日我好酒好烟伺候着,说不定已经动手打人了。
“马上就好。”
另外两具尸体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随便刨个坑一埋就算完事。
当我们回头去搬动下一具尸体时,看清尸体的模样,我却愣住了。
面前这人,不正是失踪的王涛。
他尽心尽力为姓彭的工作多年,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似乎也不奇怪,就像我现在看似挺受重视,还老总亲自接见,真有一天失去了价值,我的下场很可能跟王涛一样。
我只是好奇,王涛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些人因为什么要杀了他。
王涛原本体型矮胖,几天没看见却瘦得脱相了,他全身上下就剩一条裤衩,别的什么都没。
这种人助纣为虐,死有余辜,真正引起我警觉是他右腰上如蜈蚣一样的缝合痕迹,而且还是刚缝合不久,伤口还没愈合。
我想我似乎已经猜到了王涛的死因,之前就听说过,这家公司不止搞网络诈骗那么简单,他们还贩卖器官。
每个刚进来的人都会被带去抽血,等到与买家配型成功,我们身上这些器官随时都会被摘走。
哪怕是组长,也逃不过毒手。
另一具尸体我不认识,看满身的伤痕,多半是被活活打死的。
把两具尸体草草掩埋在旁边,我让杨波把工具放回车上,擦了擦手来到守卫跟前。
递上一根香烟,看似随口问道:“大哥,这王涛是怎么死的啊?”
对方瞥了我一眼才接过烟,没好气的说:“他运气不好……”
“咳!”旁边的同伴咳嗽一声打断了他。
这人马上回过味,摆手说:“他是病死的。弄好了没有,赶紧走,我这身衣服都湿透了。”
说着他低头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
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近在咫尺的我完全有机会趁他低头瞬间出手偷袭,一对一的情况下,我有信心能在几秒内把他制服。
可另一个人就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随时可以开枪。
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同时解决他们两个,而杨波还在推车旁收拾东西,帮不上我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