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郁母夹了多少,郁晨便吃了多少。
于是,他又吃撑了。
有些难受,他站起来慢慢朝楼上走。
跟着郁晨到了楼梯口,郁母便不再上去了,笑着看他走进画室。
听到温医生就比之前吃的都多。
温医生真有用!
感叹完,她又摇了摇头,坐回到沙发上。
小房间里。
为了挥退不断在脑海上演的场景,郁晨边看着画,边用手揉肚子。
同时,愤愤的想着。
只有。
手和眼睛好看!
认真的盯看着,团子将这一幕保存下来,留着。
等温姝做完手术,给她讲。
不知几时过去,远超了午饭时间。
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放下沾血的刀,温姝走出去。
团子立刻跟上。
脱了手套和手术衣,温姝由水流冲刷着肘臂。
等她清理完了,团子才说,“主人人,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嗯。”
温姝向外走。
打开系统,团子指着一张照片解释,“这个是在小晨晨吃饭的时候拍的。”
“郁妈妈说了主人人的名字之后,小晨晨就变成这样了,头也不抬,将碗里的饭全都吃光了。”
不用猜便知道郁晨这样吃饭的原因。
温姝轻笑。
看见她笑,团子越发兴起,又滑到另一张照片上,继续介绍。
“这张是小晨晨在画室里。”
“他吃的太撑了,所以和上次一样揉肚子。”
“嗯。”
看着郁晨的神情,温姝用手指轻点屏幕。
接着走出手术室。
“温医生,真是谢谢你!”
见她出来,病人的家属忙走过来,十分激动的说着感谢的话。
“不客气。”
温姝停下脚步。
“手术已经成功了,我之后还需要做什么?”压抑住激动,家属追问。
“病人需要静养。家属除了悉心照料,也要多陪伴他,注意病人的心理状态。”
“继续留院观察,等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后,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
听着这话,家属激动的快要流出泪来,她哽咽着说,“温医生,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
“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好!”
“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温姝说完就提步离开。
“温医生再见。”
家属目送着她。
许久了,才如释重负般的倒坐在椅子上。
给温姝看完这两张照片,团子便又将屏幕换到画室,和她一起看郁晨。
他才将手放下了。
缓缓呼气,走到画架前。
将夹着的纸抽掉,他拿起画笔,开始描。
推开办公室的门,温姝走进去。
坐下。
团子也趴在桌上,盯着屏幕。
没过多久,郁晨便描出了大概的形状。
这回,不再是手了。
而是眼睛。
温姝倒不惊讶。
昨天因为握手很是恼羞,甚至还为此烦闷,去了浴室,今天不再画,很是正常。
画面里,郁晨拿着笔在纸上细细勾勒。
她静静看着。
突然,有人敲门了,“温医生。”
“请进。”
温姝看向门口。
一个时常和她搭话的医生走了进来,“温医生,你在啊,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吧。”医生提议。
“好。”
温姝站起,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温医生是刚做完手术吗?”站在电梯前,医生问着。
“嗯。”
“我也是,正准备下去吃饭,路过你办公室,就想着你可能也没吃,就敲了门。”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进去。
又一路说着到了餐厅。
打了饭,温姝和医生便不再说话,静静吃着。
两人吃着饭,团子便认真看屏幕。
房间里,郁晨还画着。
用笔仔细的描眼圈的轮廓。
十分专注。
不久。
温姝就不再吃了,用指尖轻敲筷子。
团子听着立刻收回目光,飞到餐盘旁,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温姝又看向屏幕。
时间仿佛静止了。
画面较之刚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此刻的郁晨好比要求极高的工匠,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极为认真的雕琢、打磨每一处。
过了会儿,团子也吃饱了。
刚抬起头,对面的医生就放下了筷子。
“温医生,你吃好了吗?”她看着温姝。
“嗯。”
“那我们走吧。”
“好。”
于是,温姝又和她站起,两人放了餐盘,一起出餐厅。
“温医生,你下午还有手术吗?”
“有。”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休息吧,做手术很累人的。”
“你也是。”
“好。”
话音刚落,电梯门也正好开了,温姝便和医生分开。
走回办公室。
手术安排的紧密,时间也着实紧张,还未停留片刻,护士便来敲门。
“温医生,该准备了。”
“嗯。”
温姝又走出去。
看着她熟练的穿着无菌服,戴上手套和口罩,团子又看向屏幕,眼神十分坚定。
我会帮主人人看好小晨晨的!
一切准备就绪,温姝走进手术室,团子也跟着她飞进去。
手术室的灯亮了。
室内的一群人精神集中、有条不紊的工作,室外等待的家属提心吊胆,默默祈祷。
温姝老练的操刀,团子也眼都不眨的盯着画面里的郁晨。
他已经挪了地方。
拿着笔,画眼里的瞳孔。
边画着,郁晨边回想温姝的双眼。
澄澈清亮。
黑白分明,深邃不见底,却又毫无波澜。
她不笑时便是这样。
执笔簌簌画着。
明明不笑时,面无表情,是个极冷淡的人,但对着他,却几次三番的捉弄,而且,每次都还笑着。
但是,和冷着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笑时,眼里的笑意都明晃晃,不做任何掩饰,而且,仅仅是笑,便不再毫无波澜了。
她有了情绪。
整个人比不笑时温柔许多。
两种不太一样的温姝浮现在郁晨的脑海。
交替着,来回循环。
靠着这份记忆,他不间断的画着。
沙,沙……
团子看得入了神,隔着屏幕,仿佛也能听到笔落在纸上的声音了。
但它还不忘拍照保存,将这一帧帧都记录下来。
时间慢慢流逝。
终于,郁晨停下动作。
拿笔的手垂落。
他看着这幅仅有一双眼睛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