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回到家,沈迟已在房中等着,她喊着发呆的他,“迟迟”
沈迟扑向她,抱住她的腰,“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殷姝单手将沈迟抱起,沈迟也搂着她的脖子,在她怀中待了好一会儿,才磨蹭着要下去。
“我去给你热饭,放我下来”说话声音很小。
沈迟其实舍不得下来,他三日没有见到殷姝,想她的很。
“不放,我抱你去”
殷姝抱着沈迟从卧房走到小厨房,还没有放下他,给灶台添了柴,等着饭熟,沈迟和她贴的紧紧的,依恋的蹭殷姝,吸她脖间的香气。
饭热好了,殷姝端出来,就以这个姿势喂沈迟吃饭,沈迟确实没吃饭,殷姝不回来他就不吃饭。
可是殷姝已经几天没吃好了,不能一直喂他而自己不吃,于是沈迟就把殷姝递到他嘴边的饭推开,要她吃,在这推脱的过程中,饭擦过沈迟的唇,被殷姝吃下。
沈迟眼睫倏的垂下,耳廓带着一点红。
刚才饭碰上了……
她就这么吃下去……
沈迟没有想多久,殷姝又把饭递到他嘴边,他张嘴吃下。
这顿饭吃的时间极长,沈迟又被抱回了卧房,倚在殷姝怀中。
“东西看了吗?”殷姝给他揉着肚子问。
沈迟本来已经舒服的半闭上眼睛,可听到这话,眼睛闭得紧实,睫毛都不颤了,整个人细微的抖动。
殷姝也不继续问,静静的看他。
唇瓣被抿得发红,舒展开,碾出了好看的颜色,眼睫低垂着,画出了两片阴影。
沈迟当真是羞了。
自从看了那画像,他就变得奇怪起来,昨夜里更是过分,直接梦到了那档子事儿,真实无比,现在殷姝问他,简直是难以启齿。
“迟迟”
听殷姝叫自己,沈迟只觉缠绵入骨,身子都软了。
下一瞬,整个人被抱起,来到了床榻中。
“我们试试”
沈迟的脸红的彻底,像元阳节那天新挂的红帐,是铺开的对联上的红纸。
随着殷姝的动作,他难耐的抱住了她的脖子。
红纸上,落下了一撇一捺,一横一竖,成了字,写了字的部分被提起,墨笔在剩余的纸上描绘。
到最后,红纸上压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或被提起,或被压弯,或纸张曲折,发出了阵阵声音。
对联被紧紧的贴在门柱上,展露出最完美无瑕的一面。
徐府,太傅回去后本想直奔夫郎的院子,可在看到那紧锁的门后,息了心思。
罢了罢了,要把铁证放在清儿面前,他才会真正心安。
回到书房,又是冷静了好一阵子,才吩咐身边的人,“把大小姐叫来”
“是”
那人走出房间后,就飞快的奔向陈若清的院子,脚步匆匆,又带着人来了。
陈若清在进门前整理了下衣装,然后敲门走进去。
“母亲”
太傅看着面前的女儿,心中无限感慨,与沈迟不同,陈若清的面貌像极了她,但性格又不像她这般刚直,处事圆滑却有度,骨子里有些狠辣但不绝情,将朝中家中事处理的极好,云都里哪家不称赞。
“你来了”太傅收回神。
“母亲,今日唤女儿来是?”陈若清看向太傅。
她为人机敏,自然察觉到了太傅的不对劲。
“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太傅简单交代了沈迟的事。
“母亲,弟弟找到了?”陈若清难得激动。
“嗯,这事先不要声张,特别是不能让你父亲知道”
“母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陈若清也高兴起来,沈迟的事是陈家的痛,也是陈夫郎心中的刺,十几年了,陈家都未曾吃过团圆饭,如今找到了沈迟,哪里不让人欢喜。
太傅点头,又提到沈家,她面上全是冷意,吩咐着,“你去找这家人,找到后先拷问一遍,尤其是沈夫郎,问清当年的事,把他们秘密带回”
“好,我即刻去办”陈若清按耐不住了。
“去吧,尽快”太傅知道女儿的性子,很是放心。
“那女儿告退”
陈若清从书房里退出去,不复刚才的温和,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让人害怕的气质。
敢欺负她弟弟,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太傅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背过身看着窗外。
当初清儿生下女儿后,她就想着再要一个儿子,要个方方面面都像极了清儿的儿子,只要他一降生,自己定会宠若珠宝,把天下最好的给他。
她早早的起好了名,清儿诞下的是男子就叫陈曦,愿他光辉明朗,灿若晨光。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当年她年轻气盛,志得意满,不仅在殿试上拔得头筹,还得女皇赏识,故而入仕之后,刚直敢言,可也因此,树敌无数,得罪了很多人。
有一家最甚,她和那家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当时,她背后有陈家护着,根本不把那人放在眼里,谁能料到,那人能龌龊至此,将官场上的仇恨挪到了她的家人身上。
清儿那年正怀着沈迟,月份大了,就想去寺庙礼佛,想着给刚生下来的孩子求平安符,可那时朝中多事,她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出时间,提议趁着空档的日子陪他去。
清儿体谅她,推脱了,就由一行人陪着去了,但就在上山的路上,遭了难。
那人竟安排人暗杀清儿和腹中的孩子,清儿动了胎气,被一众奴仆和她派去暗中保护的人勉强护着,在那一派乱象中将孩子生了下来。
消息传到自己耳中,她连忙带人赶上山,到那里,就发现奴仆暗卫都死了,清儿浑身是血,肚子已经扁下去,在一个草丛中昏迷不醒。
她派人四处去找孩子,把清儿带回家,等他再次醒了,一直叫着“孩子被人抱走了”,心痛到又昏过去。
她将那人严刑拷打,得出的竟然是孩子死了,她不信,血洗了那家,可孩子始终没有消息。
她全国各处的找,一年过去了,几年过去了,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
找不到孩子,清儿埋怨她,可更埋怨他自己,心中一直亏欠着,觉得是他做父亲的护不住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人抱走,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唉。
她也后悔,恨自己当时没有陪着,更恨自己轻狂招摇,为了朝中的一些事,害人盯上了她的一家子,害了他和清儿希冀期盼的刚降生的孩子。
过去十六年了,她从未放弃过寻找,坚信她的孩子会在哪一处活着,现在总算是找到了。
太傅回忆到此处,抹去脸上的泪。
再过几日,清儿知道这个消息,见到沈迟,她们一家就可以团圆。
太傅整理衣服,然后大步迈向曦园,去向那个她常常驻足,已建好的为沈迟打造的园子。